第6章 人就該為了五斗米鬧革命!(第1/2 頁)
等地鐵時,許君樂再也無法像來時一樣輕鬆的觀察瀏覽地鐵站牆壁上的每一張海報與復古拼接的瓷磚,腦子裡全是那人湖水一樣的眼睛,修長乾淨的手……
人在遇到一個漂亮的生命的時候,總忍不住拿自己與其做個對比。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的手,粗糙,乾澀。或許他的臉也是這樣,還有他的頭髮……
他毫無緣由的感到沮喪。
許君樂回到酒店房間,把琴放在沙發上,脫下外套,進衛生間洗手。
手機響了幾下,是工作群裡通知,秦宇川下午的拍攝時間往後推了一個小時,許君樂回了收到,退出時看到一個陌生號碼給他發了二十多條簡訊,他手指停頓了一下,手上的水珠落到手機螢幕上,留下一道突兀的水痕,他撩起衣服下襬隨便擦了擦,點開,最下面的一條: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你想看我去死嗎?
是黎煥。
許君樂往上劃了劃,黎煥整個人連文字都帶著一股子狂熱勁兒,就瞥了幾眼都能感覺到窒息。
關掉手機,許君樂又用涼水洗了臉,走到陽臺點了一根菸。
他背靠著陽臺的欄杆,想了一會,點開那個陌生號碼的簡訊一條接一條的看,一條接一條的刪。
前面幾條比較正常,都是在問他在不在家,在等他之類,到後面漸漸的開始不對勁起來。
「我求你,跪下來求你,讓我見見你,和你說話。」
「我看著街上的車輛,想起你冷漠的眼神,我簡直想衝到馬路中間立刻被撞死……」
「可我覺得總要見你一面,和你說句話才好,也得死在你面前。」
「我無法冷靜,什麼事都做不好,你就把我當成一個路邊的乞丐,一個奴隸,或者哪怕是一條狗,那條學校草叢裡你撫摸過的流浪狗,求你……」
許君樂蹲下來,有什麼東西黑壓壓沉下來,壓迫住他的腦袋,他幾乎無法仰起頭,煙在他的指尖燃燒,煙霧燎燎升起。
他不明白,為什麼愛會使人變得如此狹隘?會使人如此輕易的丟掉自尊,一個人活在世間,自尊難道不是得用拼盡全力,耗費生命也要去維持的東西嗎?
許君樂甚至開始有些可憐他,黎煥不會知道當他如此乞求他的時候,許君樂想的卻是,要死別死在他家附近,死遠一點。
人類就自己的本性而言是卑劣的,面對討厭的,讓人噁心的,糾纏不清的人可以冷漠到如此地步,許君樂在他的小小地下室抓住一隻把他的書啃的慘不忍睹的老鼠都尚且想著放它一條活路,黎煥難道竟連一隻耗子也不如?
其實,他自己與黎煥也根本沒什麼區別,許君樂思及此處還試圖給自己找補一二,又覺得自己好笑,卑劣還分什麼高下?
怎麼說呢?或許人可以去愛地球上的一切事物,唯獨要去愛人類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他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越長就越是覺得不可能,書裡講的愛人類,大概都只是愛每個人自己想象出來的人類。
他想到這裡,把手上快燒完的煙摁滅,數了數煙盒裡剩餘的煙,覺得抽菸還是得節制一些,倫敦的酒便宜,或許可以多喝一些酒……
許君樂關了手機,不由得哼笑了一聲。
荒謬。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來,他站起來才發覺腿有些麻,適應了一會兒,門外的人已經不耐煩的開始直接敲門了,一聲更勝一聲的急促。
許君樂不急不忙的走過去,開啟門,秦宇川正在敲門的手一頓,迅速收了回來。
他妝發齊全,手上的戒指在許君樂眼前一閃一閃的,確實像是一個明星的樣子。
只見他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那啥,我姐的琴呢,我跟你說,這琴可貴了,你要是給弄壞了,把你自己賣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