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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雲破走的時候沒有說明日會不會再來, 柳容止每每想問,都被她無情阻止。
柳容止這一夜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睡去, 做的夢也是時而歡喜時而悲傷,一覺醒來天光已經大亮。
腿上的疼痛消了許多, 柳容止聽到屋外似有動靜便想下床看看,但在她起身之前,沈雲破先開了門。
一句驚喜已經難以形容柳容止的心情, 沈雲破的再次出現讓她幾乎就要抑制不住心底的奢望。
「我這幾日會把水渠修好,你先用輪椅行動吧。」
沈雲破用行動回答了柳容止, 今日是否會離開這個問題。
一連數日, 沈雲破都日出而來,日落而歸,不僅幫柳容止修好了引水的裝置,還照顧她的起居。
柳容止從想問不能問到想問不敢問,她很害怕,這樣的美夢會被自己的多嘴打碎。
「今天就不用輪椅了,試著下地走走吧。」
這一天沈雲破給了柳容止一根新的柺杖,一看便是她親手做的。
柳容止又是開心又是擔心,怕自己腿好之後沈雲破便不會再來。
她並不奢望還能與沈雲破在一起,只要每日能這樣見上幾面,知道她的所在,柳容止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雲破,謝謝你……」
柳容止拄著柺杖,一身法衣發帽,面容素淨,低眉順眼,彷彿是一個性情溫婉,與世無爭的普通女尼一般。
沈雲破已照料她數日,但柳容止一直都沒做出過任何出格的舉動。
甚至每每被她接近時還會表現出窘迫、侷促以及些許抵抗之意,這在過去是前所未有過的。
沈雲破自然知道她在意什麼,卻依然感覺到些許……不順心。
「你既然已經好了,那我明早便不過來了。」
她原本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可當看到柳容止狼狽地坐在河邊哭泣時,她終於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早已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天明教聖女,而柳容止也已不是炎朝長公主。
時光匆匆近三十載,天明教與皇室的恩怨,她與容止的糾葛也該隨著這兩個身份的消失而埋入墳墓。
柳容止看到沈雲破的喜悅隨著她的這句話煙消雲散,笑容也勉強起來。
「啊……」柳容止捏著柺杖,指尖發白,胸中的酸楚幾乎溢位喉嚨,卻只是壓著發抖的聲音道,「謝謝你這幾日的照顧,耽擱了你的計劃……我、我很抱歉。」
沈雲破垂著眼,看著她朦朧的雙眼逐漸蓄起淚水,卻仍想表現出沒事的樣子,心口彷彿是被蜂尾蟄了一下。
有一些疼痛與酸澀,卻不知為何升還夾雜著一絲快慰。
柳容止是非常驕傲的人,她也無愧於天之嬌女的稱號,擁有著過人的智慧與謀略,示弱也總是在她的算計之中。
但沈雲破知道這一回,她所表現出的自慚並非做戲。柳容止曾稍有機會便想引誘她,這幾日卻羞於展示自己,更遑論勾引了。
再聰明之人也難免有弱點,柳容止的弱點之一便是太過在意自己的外表。當然,對權力和她太過執著也是她的弱點。
沈雲破從未後悔過愛上柳容止,從始至終她無法邁過去的坎只是柳容止在權力與她和沈錯之間選擇了前者。
她恨柳容止嗎?
沈雲破自然是恨極了她,所以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她都不想遂了柳容止的意。
「畢竟是一條人命,我還做不到見死不救。」
柳容止唇瓣微張,口鼻酸楚,欲語難言,好半天才帶著鼻音「嗯」了一聲。沈雲破似是交代完最後的事,轉身出了門。
柳容止腳下一軟,重新跌坐回了床上。
她知道雲破愛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