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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我起身欠了欠身子道:“太醫請坐!”高無庸這才取了凳子放在榻旁。
太醫凝神把脈,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一面問著日常有無不適,半晌後,剛欲張口,我忙道:“別和我說什麼陰陽精氣的,按我能聽懂的說。”他沉吟了下道:“從脈象看,是陳年舊疾,到如今已有積重難返之勢。”屏風後輕微的幾聲響動。
高無庸忙問:“此話怎講?”何太醫道:“常年憂思在內,氣結於心,五臟不通達,以至五臟皆損。體內更有寒毒之氣。”我道:“前面的多年前李太醫已經說過,確如你所說是多年舊疾。只是這後一句如何說?”太醫道:“看你的手,應是常年浸泡於冷水中,起居之處也溼氣過重,本就內弱,氣血不足,五臟已有損,經年累月下來,自然寒毒侵體。”
我笑道:“倒也沒那麼弱,我自己幷無不適的感覺。”他道:“是否近兩三年月事不準?要麼多月不來,一來又長時不淨。”礙著胤禛在,我有些不好意思,微一頷首。他嘆道:“為何不及早請人醫治?”浣衣局中,如不是大病到臥床不起,怎麼可能請得動大夫?
高無庸忙問:“如今如何醫治是好?”何太醫沉吟不語,大半晌後道:“當年李太醫乃太醫院翹楚,晚生來得晚竟沒有機會求教一二。李太醫既然診過脈,不知可有方子?容我看過後,也好知道前因,更好下藥。”我起身從箱子裡取出當年李太醫所列的長單子。
他如獲至寶,忙接過細看,邊看邊點頭,最後長嘆一聲道:“這麼多年,你若能遵醫囑,病早就好了!再好的大夫,碰上不肯聽勸的病人,也無法下藥。”說著竟有收拾東西要走之意。
高無庸忙攔住道:“怎能看完病連方子都不開呢?”何太醫道:“開了等於沒開,何必多此一舉?”兩人相持不下,我暗歎,真是有些個呆痴。高無庸如今的身份,都有人當面和他拗著幹。
胤禛從屏風後走出道:“朕保證她這次一定遵醫囑。”何太醫呆了一瞬,忙跪倒請安。
何太醫又細細替我把了一次脈,提筆開方子,一面道:“當年李太醫所列照舊,我再補一點就可。身子怯弱,不能下重藥,體內寒毒,只能慢慢引導疏通。回頭合好丸藥,每日服用。” 胤禛問:“若一切都遵囑咐,病可能全好?”
何太醫躊躇不語,胤禛道:“就如剛才朕在屏風後一樣,有話實說。”何太醫低頭道:“確如臣先前所說,已是積重難返。如今只能是細心調理,不至嚴重。若一切遵照臣所列,臣可保十年無虞。”
胤禛冷冷問:“那以後呢?” 何太醫垂頭不語,半晌後道:“現在推測十年後尚早,要看這十年醫治調理如何。”
胤禛靜默無語,何太醫和高無庸大氣也不敢喘,垂頭僵站著。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緊拽著我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兩人忙靜靜退出。
他起身把我抱在懷裡,緊緊復緊緊地摟住,很久後低低說:“都是我的錯。”我搖頭道:“你不能什麼事情都往自個身上攬,如今一切安好,就發愁十年後,那日子還要不要過呢?”
兩人相擁半晌後,他放開我問:“你累嗎?要先歇息嗎?”我問:“你呢?你什麼時候歇息?”他道:“我還有公務要處理。”我道:“我不想睡,想和你在一起。”
他點點頭,握著我手向東暖閣行去。天已經黑透,高無庸看我們出來,忙打了燈籠側走在前面。
胤禛坐於桌前查閱檔案,我隨手抽了本書,靠躺在躺椅上隨意翻看。寂靜的屋中,只有他和我翻閱紙張的聲音,燻爐繚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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