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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能幫上你的忙就好。&rdo;柳如卿見他神色變得輕鬆,心裡也高興起來。就是話音剛落,又聽得崔雲之一聲輕笑。
夜色漸上,天邊一片灰暗,涼亭六角的絹紗宮燈已經點亮,映照著畫屏上&ldo;吉祥如意&rdo;的花案。蛐蛐和紡花娘不約而同地從牆角發出了叫聲,好似在比武競彩,一聲更比一聲高。
殷元昭見柳如卿面露疲色,便和崔雲之一同告辭,讓瑤琴等人好生伺候。魏安已在照月閣擺下宴席,正派人請他們過去。
&ldo;王爺若是信不過刑部的人,我可代為傳信大理寺。&rdo;方才一席話,崔雲之也琢磨了其中意思。只怕早有人買通太醫署,就等著結了這樁葫蘆案。
殷元昭明白他一番好意,低聲謝過。只是他心中想的卻是另一樁,今日馮遠生用刑吳乾,是真為了問案,還是有意送他一死。
照月閣上空月明如水,傾瀉光華。
殷元昭暫且放下真真假假不論,和崔雲之一道步上高臺。
酒不過三巡,崔雲之就醉了。他本就不是千杯不醉的量,偏偏今日心裡藏著話,喝得又快又急,直把自己當個酒鬼灌了。
&ldo;王爺,今天太后召我前去,&rdo;他醉眼朦朧地瞅著殷元昭,趁著醉意壯了膽,&ldo;說你老大不小了,也不娶妻,她是到了黃泉都不得安心。就讓我勸勸你……&rdo;
殷元昭聽他話音斷斷續續,也不管他,自斟自飲。
&ldo;不拘家世背景,若有中意的,就納了進府,&rdo;他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端起酒杯,還沒送到嘴裡就全都潑了個乾淨,&ldo;我瞧柳如卿挺好,我看她對你也有意,撇開相貌不說,為人也不錯,要是王爺……&rdo;
&ldo;你醉了。&rdo;
崔雲之聽了哈哈一笑,要是平時他是絕對不會講這種話的。
誰不知道謝綺蘭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當年太后行事並不隱秘,所有人都以為謝琦蘭該是肅安王妃。不料半路生波,謝綺蘭被指給皇四子殷元昕。那之後流言蜚語傳了幾個月,說什麼兩子爭一女,都怪他比不得豫王雅緻,身份不及真正的龍子。他聽了心中也難平。
殷元昭常年在外,與上京子弟少有往來。他第一次跟著殷元昭出征時,和他還不相熟,也和大家一樣,以為他面冷心冷。可是在軍營裡待久了,對他了解越多,看到他待兵士如兄弟,但凡有人生病,都親自去探望。尤其自己有一次差點被敵將所擒,也是他拼命救回。知道越多,就越不忿,父母豈能選,何況還是生在皇家。
他搖搖晃晃端了酒杯離開座位,憑欄斜倚,指著明月叫道:&ldo;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亂。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rdo;之後順著柱子坐到地上,高唱軍樂。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每逢戰勝,軍中皆會慶賀一番。兵士們圍坐一團,不拘尊卑,飲酒高歌。如今他調至左金吾,少有和眾人一起痛飲的機會。
殷元昭被他歌聲所惑,彷彿有人齊聲歌唱,雄渾有力,在空曠的草原、大漠迴蕩,讓人熱血沸騰。他起身離席,在崔雲之旁邊負手而立。
明月無端思華年,啼愁怨,不見離人淚。夢裡弦外,只盼挑燈看劍,但願君心似我心,莫教人憾意生。
次日日陽高照,崔雲之才醒來,頭痛欲裂。
婢女趕緊奉上一碗早就備好的醒酒湯,他喝了才漸漸清醒。問過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