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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時無言。
「不過大隱兄,我倒有還有一個疑問。」突然間,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劉備猛地插了句嘴,差點沒把一眾冀州士子嚇到。
「你說。」甄逸此時倒也痛快了起來。
「大隱兄,事情是這樣的。」劉備直起腰來認真問道。「你看,這殺人的事情就算是再有把握,那也是風險極大的……」
「這是自然。」甄逸聞言面色不由的有些蒼白了起來。「不然下午我也不會力勸了。」
「再說了,大隱兄你也講了,這件事情終究是因你而起。」
「我從未否認。」
「而且,此番殺的是那等權勢滔天的宦官子弟,所以他們殺人時都要蒙面,故此,事後恐怕是不能揚名的。」
「這也是必然的。」
「既然如此,那兩位公孫兄為何要做這齣力不討好之事?」劉備問的格外認真。
聽到這話,一時間,眾士子都有些猶疑不定了起來……話說,有些事情眾人心知肚明,但卻難以放到檯面上討論,也就是劉備這種小孩子才能這麼大大咧咧的問出來。
公孫兄弟下午說要去殺人時,滿嘴都是什麼友人受辱,同門之義不可輕,然後自然要兩肋插刀之類的鬼話,偏偏大家還沒法反駁。
但實際上呢?實際上,大家才認識十幾天而已,還每日都要起爭端,這算個什麼『友人』?至於說同門,說句難聽點的話,大家畢竟都還沒被盧植正式的納入文牒,成為正式的『同學』呢,這個時候就說什麼同門之義也未免太早了吧?
而既然如此的話,劉備這個問題就問的很好了……為什麼公孫兄弟要冒著這種風險,來做一件看起來毫無益處的事情呢?
很自然的,眾人本能的將目光投向了甄逸。
「哎!」甄逸長嘆了口氣。「有些話本不想多說的,既然你們問到了,我就直言好了……這公孫兄弟明顯是為了『出位』!」
出位?
不少人若有所思,但也有不少人一臉茫然。
「你們啊,有些人過於年輕,心思也過於簡單,沒經歷過多少事情,不懂得也是正常。」甄逸略顯無力的搖搖頭道。「可是我與那公孫伯圭還有公孫珣三人就不同了,我們三人都已經在郡中做過吏員,便是兩千石也能談笑風生的,自然多懂一些道理……我問你們,我和公孫伯圭自上路開始就鬥來鬥去,圖的什麼?」
「不是冀州士子偏文風,邊郡士子偏武風,雙方本來就看不順眼嗎?」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是自然,可然後呢?」甄逸繼續追問道。「冀州和邊郡士子之間都看不順眼,我問你,等我們去了洛陽,那些緱氏山上的洛陽本地士子對我們這些河北人士子難道就會看順眼了嗎?已經學過一兩年的師兄們又會不會對我們這些初來乍到的看不順眼呢?」
「兄長的意思是說,你與那公孫伯圭在爭著做我們這一行人的領袖?」自然有聰明人醒悟了過來。「到了洛陽,我們這些人無論如何都自然是一體的,所以要先在路上分出個首尾來?」
周圍人聞言連連感慨,儼然是都反應了過來:「是了,此事若是做成,那大隱兄就是受了人家天大的恩惠,再也沒法在他們兄弟二人面前抬起頭來了。」
「不止如此,我們這些文弱的冀州士子也沒法在他們邊郡子弟面前抬起頭來了。」
「果然那群幽州佬是要以此來定個主次嗎?!」
「孺子可教也!」甄逸也點了下頭。「就是這個道理。」
「可是……」有人忍不住嚥了下口水。「道理固然是這個道理,但真得手了,也不過就是二十多個河北士子的首腦,為此去殺人,真值得嗎?」
「這就要再說一說『出位』了。」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