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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漳河又是洚水的,既然這洚水本來就是漳河的一部分,為什麼還要單獨取名字?」劉備聽得愈發糊塗了起來。「它到底是漳河還是洚水?」
「這個嘛……」甄逸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哈。」公孫珣那邊卻是已經聽明白了,所以忍不住笑著出言解釋了一下。「阿備啊,大隱兄的意思是說,這洚水乃是洪水來時,漳河在大陸澤處引出來的洩洪道,所以當地人乾脆就以洪水的洚字為名,其實這條河本身應該只是漳河的一條小支流,如果不是充當了洩洪道,恐怕也算不上什麼名川大河。」
「原來如此!」劉備恍然大悟。「還是珣兄你的解釋清清楚楚,讓人一聽就懂,不像是甄兄說的那樣,讓人糊裡糊塗的。」
「別胡扯了。」公孫珣搖頭笑道。「大隱兄胸中自有丘壑,讓我等大有裨益。你小子自己沒聽明白,難道還要怪人家傳授知識的嗎?要是這個想法,你到了洛陽可是什麼都學不來的。」
包括劉備和甄逸兩個當事人在內,眾人聞言紛紛大笑。須知道,這年頭的老師,只負責傳道受業,是向來不負責解惑的。不然為什麼孔老夫子被稱為萬世師表呢?實在是因為人家那個老師確實當的足夠好。
當然,回到眼前,既然快到鉅鹿郡了,又說起了別名為鉅鹿澤的大陸澤,那一群年輕士子自然就免不了談起鉅鹿之戰,而說到鉅鹿之戰,就連公孫瓚等邊郡士子也免不了參與進來開始紙上談兵,並很快再度和冀州計程車子們爭論了起來。
於是,接下來眾人自然談性更濃。
而就在此時,韓當突然打馬向前,來到公孫珣身邊說了幾句話,引得後者抽身向後,暫時離開了這個嘴炮戰場。
「這人不是義公兄你的伴當嗎?」公孫珣邊行邊問。「我當初看你們二人一起,還以為就是跟著你來的呢。」
「不是。」韓當連連搖頭。「此人姓賈,是盧龍塞中的一名騎卒,上次夜襲他也曾經出戰接應我們,得了不少賞賜,正好也要請辭返鄉。因為我當日多了一匹馬,又要離家南行,就讓他跟我做了伴。後來從封大水旁他又跟著我們一路走來,算是省了不少事情。這次快到家了,他正準備離隊,就想著向少君你拜一拜,以示感激……」
「原來如此。」公孫珣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麼可說的。
公孫珣給了自己心腹面子,依言過來見了這個當日和韓當一起出現在封大河畔的賈姓騎卒一面。
先看了長相身材,頗有幾分精幹,但盧龍塞中的騎卒多的是,也不少這種人;然後又問了姓名,大概是叫賈超,也沒有字,算是個標準的氓首;又問了住址,原來是隸屬於鉅鹿郡卻和這安平國交界處的一個地方,也沒聽過,只知道隸屬於鉅鹿郡南和縣,大概是個窮鄉僻壤……
於是乎,公孫珣便下了馬,當眾受了他一拜,又讓金大姨幫忙拿了兩匹絲絹、一錠銀子給他,也算是全了當初並肩一戰的情分。
而韓當如今做了公孫珣的賓客,良馬隨他騎,也就不用在意自己的那匹馬了,再加上對方也是個昔日軍中的夥伴,就乾脆揮手把那匹北地駿馬也送給了對方。
然後,雙方就在這洚水畔分開,各自重新上路了。
就這樣,又走不到四五里路,一眾士子們已經口吐白沫般的從鉅鹿之戰一路爭論到垓下之圍,又一路莫名其妙的爭論到了長平之戰。
然後,忽然又有那個安平國的韓姓士子插話,說今天是不是要暫時停下來,就在這安平國和鉅鹿郡邊上的堂陽城安歇?因為再這麼下去而不能加快速度的話,今晚上就別想到鉅鹿郡郡治廮陶城(今日邢臺平鄉)歇息了,十有八九是要住亭驛的,而住亭驛的話那可就遭罪了!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