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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五十人,只有三十人。」公孫珣幽幽答道。「因為此番出戰我就沒準備說服我那叔父。」
「這是何意?」韓當為之愕然。
「我剛才在盧龍樓上就細細想過了。」公孫珣坦然答道。「如今這盧龍塞中,除了原本駐軍,還有右北平、遼西兩郡支援過來的郡卒。別的倒也罷了,把守盧龍樓大門的那些人恰好是我遼西郡所屬,想來是認得我的,更不要說這城塞中人盡皆知,我是長史的侄子……」
「莫非是要假傳軍令?!」韓當這才反應了過來。
「非也非也。」公孫珣搖頭道。「只要我隨義公兄一併出塞,我那個受過家母資助才有今天這個好位置的叔父必然要奮力接應,否則我母親也好,族裡長輩也好,斷然饒不了他……到時候,假軍令自然也成真的了!」
「少君前途遠大,何必隨我逞匹夫之勇?!」韓當既驚且羞。
話說,他剛才問『進』不問『退』,就是認定了對方是要勸自己知難而退,去做對方的賓客。可沒想到,人家不止是願意幫自己繼續謀劃突襲的事情,而且還要和自己一起出陣死戰!這豈不是讓他驚愕之餘又羞愧萬分?!
「有何不可?」公孫珣聞言倒也不急,只是嗤笑一聲,昂首反問了一句話而已。「我信得過義公兄的武勇,義公兄反倒信不過我的膽氣嗎?!我又不是沒見過鮮卑人,也不是沒殺過人!三十騎劫營,我願將這條性命託付於義公兄,義公兄怎麼講?!」
「韓當者,字義公,遼西令支人,以便弓馬,有膂力,知軍事,幸於帝。」——《舊燕書》卷六十九列傳第十九
第四章 假傳軍令
話說韓當也是豪氣過人,聽到對方如此反逼就不再多說什麼,兩人只是又討論了一下劫營的具體事宜,拿定注意後就分頭行動,各自串聯起來。
而正如公孫珣之前所說的那樣,這盧龍塞中上下要緊之處幾乎都知道他是長史公孫昭的侄子,是長史最信重之人,再加上遼西郡所屬的部分更是知道他是郡中有職務的吏員,而且還是公孫大娘的獨子,所以從營房到甲仗再到馬匹的排程,竟然處處通行。而韓當在軍中雖然時間不長,但也很得士卒傾心。
於是,事情竟然變得一帆風順起來。
「就是如此了。」盧龍樓下的一處寬闊營房中,公孫珣記好出戰士卒的名錄,這才放下竹簡與筆墨。「我叔父已下定決心,今夜以我與韓當為先鋒,率諸位勇士劫營。先有布帛錢糧按照名錄賞賜於二三子的家中,事情若成,還有厚賞,若不成,也不會棄大家於不顧。總之,名錄在此,賞進罰退,便是身死,我安利號與遼西公孫氏也會替官府撫養爾等妻子……諸位可有話說?」
「謹遵命!」韓當帶頭,以受命人的身份領頭接下了『軍令』。
「謹遵命!」眾人自然轟然應諾。
「噓……」公孫珣忽然做了個很怪異的手勢,但眾人也看得出來是要止聲的意思。「密令突襲,不要喧譁,知道了就好。如果隨身甲仗不利,房中就有兵甲弓弩,自取就行了,諸位帶來馬匹毛色不一,我已經讓人調配便於夜襲的黑色、黃色戰馬,現在就放在了下面的廊廄裡,讓民夫照料得當……若無事,便在此房中休息,靜候我的軍令。」
靜候半響,見眾人皆無語,公孫珣隨即捧竹簡起身:「既然大家都沒什麼話講,那義公兄在此處照看著,我去見叔父遞交名錄,晚些再來……阿越隨我一起來,我正好有事交代。」
阿越,自然就是公孫越了。
公孫越聞言即刻起身,隨自己兄長出去了,只留下韓當安撫那三十餘名士卒、賓客。
屋外寒風更甚,月色全無,想來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節,公孫珣在前,公孫越在後,兩人一直走過了兵士的營房方才放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