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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褲包裡翻來翻去，找到了兩個做菜時備著的創口貼，傾過身體給秦往鼻樑上的劃痕貼創口貼，&ldo;你以後別他媽天天跟別人動刀動槍的，都文明社會了怎麼處理事情還用暴力。&rdo;嘴裡嘟嘟囔囔，連平日裡剋制的髒話也悉數倒出來。

半晌沒等來秦往的回答，他把眼從手上的創口貼移開，對上秦往的眼，看見秦往就這麼盯著自己。

他的眼像是宇宙，有讓人畏懼而又著迷不已的獨特魔力，瞳孔裡映著路燈的光，像是身後廣袤的夜幕，璀璨地閃著星芒。

&ldo;蚊子好多。&rdo;秦往低低開口，將一邊眉挑得更高，把季白凌拉回現實來。他又抬起手臂，給季白凌展示上面粉紅的北斗七星。

季白凌尷尬別過眼，想起什麼似的，&ldo;小時明明每次跟我反方向走，你家也應該在那個方向，怎麼能老在這碰見你。&rdo;

&ldo;這裡清淨。&rdo;

清淨?廢舊比較合適，破到連個跳廣場舞的大媽都沒有。季白凌有些擔心，&ldo;我送你回去吧。&rdo;

&ldo;腿是好的。&rdo;秦往說，&ldo;十一點二十了，你回家吧。&rdo;

&ldo;那你呢?&rdo;

&ldo;坐會兒就走。&rdo;

季白凌作勢要掏出手機：&ldo;你聯絡你爸媽沒，要不要他們來接你?&rdo;

而秦往只將視線移到一旁，不再說話。

&ldo;你不想回家?&rdo;他大概明白了秦往老是逃到這裡的起因，又確信秦往自己回去一定也是對著一身傷不管不問，於是帶著無奈說，&ldo;那你也別在這做慈善賑濟蚊子了，去我家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rdo;

後果就是季白凌坐在浴室裡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秦往被他中了邪似的連環勸說給拉回了家，結果秦往進了屋就立即反倒擺起主人模樣，嫌頭髮髒，說要洗頭。

&ldo;你身上都是傷，洗什麼頭啊?&rdo;季白凌抱了一個枕頭出來，看見秦往的襯衫排扣全部敞開。

秦往張開雙臂，&ldo;幫我洗。&rdo;

&ldo;?大哥，我是你僕人?為什麼我要幹這個!&rdo;

&ldo;你把我的可樂扔在公園，把我硬拉回你家，現在還不讓我洗澡。&rdo;秦往還是沒什麼表情，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行，你狠，錯了，不該丟棄自閉兒童賴以生存的碳酸飲料。季白凌把秦往推到浴缸裡，叫他自己脫衣服放水。

&ldo;……為什麼戴眼罩?&rdo;秦往撈起雙臂架在浴缸兩側，看著季白凌給他洗頭，眼上帶了個狗狗眼罩。因此季白凌手法無比迷亂，幾次快要戳到他的眼。這什麼?盲人按摩店開設洗頭服務了?

季白凌看起來有點氣惱，提起秦往的頭髮，&ldo;你想立即皈依佛門嗎?&rdo;

&ldo;都是男的，你害什麼臊?&rdo;秦往笑，早春融了冰似的。

季白凌沒有回答，手下的力氣更重了些，感慨服務業真是好難，有時真想順手就把客人打暈。

第七章　閃爍

&ldo;手機響了。&rdo;秦往開口提醒道。

季白凌這才注意到放在茶几的手機傳來的鈴聲，他洗了洗手，忙忙衝出去。

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發現對面是個女聲。

&ldo;白凌，這麼晚打擾你了，我是石雯蕊。&rdo;石雯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惶急。

&ldo;啊啊，你好，有什麼事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