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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是溫暖的光, 有樹有花有草, 溪水潺潺,微風顫顫, 解嶙跌坐在柔軟的草皮上,竟覺出了幾分愜意。
這絕不正常。
他回過神來,倒吸一口冷氣,想站起來,但沒成想腿竟是軟的,衣服也潮濕地粘在身上,導致他直接一個不穩,腦袋朝下就要栽到地上去,天徵一直都在看著他,出手迅速,直接扶住了他。
解嶙晃晃有點酸漲的腦袋,隨口道了句「多謝」。
天徵抿唇,見解嶙能自己站穩之後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在解嶙跳入血池之前,天徵就已經分出大部分的靈力給他隔絕血池之內的血用,若不是如此,解嶙恐怕都捱不過這一程。
但即使這樣,那血對解嶙的影響仍舊十分巨大,導致解嶙原本就滿是傷口的身體更加觸目驚心。
「嚴格來講,這裡已經不是在血池裡了。」天徵按著解嶙的肩膀,讓他坐下。
解嶙腿軟,沒什麼力氣,剛艱難地站起來,又被按著坐下了,一驚,抬頭一臉迷茫地看著天徵。
「別動,你是想等血流乾而死嗎……」天徵指尖微微凝了幾縷光,語氣硬邦邦的,「對那些人……你何必……」
若不是他化出人形又要招惹出更多的是非,他見解嶙遍體鱗傷的模樣,真的想將那些愚昧無知的人屠殺殆盡。
天徵似乎火氣都在頭上,他深深閉眼,又吸一口氣:「解嶙,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有多重要?」
解嶙呆滯地看著天徵,只覺得這場面無比魔幻。
他印象裡,天徵是從來都不會生氣的。過去那九千年也是,天徵從來都像一幅靜止的畫,清美幽靜,鮮少有情緒的波動,不論喜怒哀樂。
以至於……他沒少去主動招惹。只不過結果都讓他失望。
一直萬物不入心的天徵,今日,竟是生氣了?
天徵從納物袋裡取出了些傷藥,緊抿著唇,對上解嶙不解又帶著探究的眼睛,低聲道:「先把傷口處理了。」
解嶙不願耽擱時間,他推開天徵的手,搖搖晃晃站起來:「不礙事,你剛才說這裡不是血池之內了,那我們在哪?血魔又在哪?」
天徵見狀,按住瞭解嶙的胳膊,雙瞳中是濃得化不開的陰鬱:「解嶙,某些時候,你能不能也稍微顧著自己一些?」
解嶙呆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天徵。
天徵很用力地攥著解嶙的手腕,但卻細心地避開了他每一條傷口。
上一世解嶙為津川妖魔,這一世為阿彌天,為帝王臺,為瀚辰帝君,哪一次他都是把自己放到了最後,什麼時候,他也能為自己爭上一爭。
解嶙看天徵是真的動了肝火,他牙疼似的,擼起另一隻胳膊的袖子,將留有血痕的胳膊遞到天徵面前:「那你幫我上藥吧。」
天徵:「……」
我強調的是這件事嗎?
天徵深深吸氣,將情緒掩藏起來。
到底,解嶙還是配合著讓天徵清理了一下他身上的刀劍傷,黑衣看不出來什麼,但當解嶙脫掉衣服,天徵看到解嶙後背上那一條條猙獰的口子時,臉色極度難看。
好不容易上完藥,解嶙的精力恢復了一些,天徵輕輕捏了捏解嶙的掌心,示意他朝不遠處看過去。
解嶙疑惑,卻也照做,可這一看,眼前之景卻是足足地震懾到了他。
那隻在外面囂張無比,讓津川戰神都束手無策的血魔,此刻縮得只有一隻小狗那麼大,畏畏縮縮地立在一棵樹後面,探頭看著他們。
天徵嘆一口氣,輕聲道:「這裡已經不是血池之內,準確來講,甚至已經不是津川了,這裡是血魔獨立開闢出來的一塊空間裂縫,入口與血池的入口相連,我們尾隨血魔而來,便已經進入了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