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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幹就幹。乘車用了好多天,在全鄉轉悠了八百六十個來回。總結來琢磨去,靠山吃山的那些農民一年下來除了春天上山挖些野菜,就是秋天賣些野果。其他的經濟來源,靠一年春播秋收,甭說種莊稼賺錢,除掉種子和化肥農藥,卯足了勁,也就是糊住一家人的嘴,能有口飯吃。
農民苦啊,窮苦的原因是什麼?
在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裡,多少年來,農民的問題,都擺在了歷朝歷代官員的沉思之中。
江子寧終於在一家農民的炕頭上發現了好專案,也瞭解了山上的那些山野菜,如果能一年四季得到人工培育,能送到注重綠色食品的城裡人的餐桌上,他不發大財,不給農民的扁口袋富裕得鼓起來?那才叫怪!
江子寧為了在農村大面積推廣種植山野菜這個開天闢地的好專案,獨自一人挾著包,一拍屁股,當天就乘上火車去了廣西。
在火車上,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熱情正憧憬著美好未來,手機便嘀嘀地打擾起了他的美夢。
一接,原來是她,遠在西太平洋的萬倩倩。他張口就開了句玩笑說,你現在站在美國的土地上,聽起來喘氣都均勻了許多。
萬倩倩再也不像從前一開口樂得銀鈴一般響,而且聲音非常低沉,低得似破鑼一樣讓人聽起來壓抑。喃喃地說,沒來美國之前真的以為是天堂,可一踏上這片土地呀,嗐——顯得少氣無力的樣子繼續講,沒有錢的人,如同是進了煉獄。
江子寧說話輕鬆,不怕唾沫星子磨破舌頭。嘻嘻一笑說,能留就留,實在是看不行啊!乾脆,扭頭回來算了。
那能行嗎!我總共才到美國不到半年時間。從她的口氣聽,萬倩倩仍不願放棄自己的理想,除非走到了山窮水盡,要不然她是不會輕易掉頭的。
江子寧不想奉勸她什麼,便毫不在意地給了一句:管它是半年幾個月呢,自當是旅遊一趟散散心。
萬倩倩聽他說話的口氣,真覺得江子寧還以為當年面對面喝咖啡那麼簡單了,苦笑不得地說,如果是像從昆陽去趟北京,今天夜裡說要回家,我絕不會等到明天。
人有了權,說話的底氣就是足。江子寧淡淡地來了一句說,不就那點路費嘛!
路費!萬倩倩不知不覺順口而出。這時的她哪有家可歸?正流浪在洛杉磯的街頭,她望著一座座摩天高的大廈,穿過夜空的燈火,依稀可以看到黑天上的星星。天如果是個大鍋該有多好,哪怕有多麼大的狂風暴雨,都不會讓這無家可歸的人流落在風雨中。看天空暗了下來,又一個漫漫的長夜,去何處棲身?她苦苦地說,回去,我現在回去的錢都沒有。
嗐——江子寧哈哈一笑,道,你甭怕,我不張口沖你借錢。誰不知道啊,在美國洗一小時的碗,都比在國內半個月的工資掙得多。
唉——萬倩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想,在國內沒走出國門之前,看作西方世界,特別是美國,滿腦子想的全是幸福。誰能體會到?當腳步踏上這大洋彼岸那一刻起,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奮鬥。
她從紐約輾轉到費城,從費城又一路邊打工邊找落腳的地方。就這麼漂啊漂,最終漂泊到了洛杉磯。因為語言的障礙,與別人哪能溝通?語言不通,怎麼找工作?沒有工作,怎麼安身?孤自闖天下的人,身上又沒錢,窩不是那麼容易建立的。租一間房每月要三千美金,三千美金在昆陽市可以養活一大家子人,能省則省。經濟沒有固定來源,每天晚上只好選擇在立交橋下藏身。在橋下過夜習慣了,無論是嗡嗡的車輪聲還是喇叭聲,在頭頂上就是把天震塌,她一頭紮在地上就能甜睡到天亮。這生活如果是在國內,哪能如棲身在棚戶區裡的破爛王?為了不讓趙卓揪心,為了那個兩歲的兒子亮亮,她信誓旦旦地想,就是將骨頭在美國搓揉成沫,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