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司馬泉(第1/4 頁)
近七月,汴京的街頭巷尾都賣起了時令吃食。
有大小米水飯、炙肉、萵苣筍、芥辣瓜兒、義塘甜瓜、水鵝梨、金杏等,沿街攤子撐起大大的青布傘,當街一條床凳,貨物就堆在上面。
七月裡沒什麼節日,是以汴京中人比較重視三伏,常待在通風亭中或是水榭,享受著雪檻冰盤帶來的涼意。
此刻東宮裡宮婢們小心翼翼上了冰鎮水沁的冰涼瓜果這才退出去,因為紀燁晁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再加上沈子濯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實在讓人煩躁。
言下之意他是東宮太子,沈氏母族出了事他自當盡力為其奔走,又豈能讓安永豐佔了上風。
但越是沈子濯這樣理所應當的語氣,就越讓他心裡殺機四起。
這案子最先是交到紀晏霄的手上,而後才導致他與安氏的矛盾越發劇烈,繼而在朝中的沈氏子弟更是各懷心思。
朝中的沈氏子弟除了他提拔的青年朝臣,剩餘全是外祖父塞進來的人,他不得不接受。
另外這案子也在父皇的干涉下有了結論。
昨日清晨紀晏霄帶著安樂殿的女官說是奉父皇旨意到東宮和廷尉府宣旨,其中的意思再明確不過,沈氏子弟身亡,安氏子弟被罷黜官職,牽連了不少人。
暗刑司和大理寺在安永豐的強烈要求下二審案子,最終也是依著聖旨的判決。
外祖父讓那位沈氏子弟的家眷向安氏子弟賠禮,自稱是眼紅見著好物這才心生妒忌,一時衝動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聖旨已下,反正案子就這樣順利地結了。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權貴子弟之間為了爭奪鬥雞這麼一件小事,誰知會引得朝野動盪,此事過後不過如細石落入湖中,僅僅泛起一絲漣漪罷了。
街頭巷尾的茶樓跟著熱議了幾日,也就換了其他話題,似是沒人在意。
紀晏霄在其中也沒引起多少人注意,多是議論沈氏仗著東宮撐腰在汴京橫行霸道,罵名迭起。更不提紀燁晁在承清宮門前跪了一日一夜,卻不得父皇半分偏心。
還讓朝中不少事務旁落在紀燁寧身上,讓他撿了便宜,實在讓人氣得嘔血。
如此一來,他還有什麼名聲在身上?
父皇這是想毀了他不成,還是說知道了什麼事情,是通州之事還是旁的什麼事才會有這樣的態度。
可母后那裡呢?
壽宴之上他落水分明與安樂殿的姜月逃不脫干係,就這樣輕拿輕放了,母后因為他的事更是奔走得憔悴不堪,又惱了他擅作主張,已經有好幾日不肯見他了。
“母后這些年在宮中為沈氏爭恩寵,爭職位,為我殫精竭慮,時至今日不爭也得爭,安樂殿的恩怨和廷尉府,本殿遲早會和你們慢慢算!”
紀燁晁眼底露出狠戾的光芒,與往日溫和相去甚遠。
那個位置一定是他的,縱使姜月給他下了毒又如何,待他解了毒,定然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紀燁晁目光幾乎能噬人。
他忽而想起了柔妃:“來人。”
近身侍衛踏入東宮時,便見紀燁晁坐在桌前,窗外熾熱的光線更為他俊朗的面容鍍上了更為溫和的面具。
“殿下。”近身侍衛行禮,目不斜視。
紀燁晁淡淡道:“將新到的芙蓉糕送去給五妹妹。”
五公主紀玉儀心悅紀晏霄這是他回京之後就知道的事情,若五公主做了什麼,柔妃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母后曾說,柔妃來自苗疆。
這不就更有意思了麼。
近身侍衛猶豫片刻後才道:“皇后娘娘有言在先,若非必要殿下儘量不與柔妃娘娘接觸。”
“這是東宮,並非崇明宮,你想不清楚自己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