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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腿根的傷口不說位置尷尬,重點是肉黏著繃帶,他自己下不了手去撕啊!
褚樓不由看向外頭,頭一次無比期盼能儘早見到秦鳳池。
雖然近衛司的地界拱衛著內宮,兩者不過一牆之隔,但此時卻對宮裡的風暴一無所知。
慈安宮寢殿。
新泰帝坐在椅子裡,雙目緊緊盯著太后的寢床。
「趙太醫,大娘娘如何了?」白國舅站在床榻邊,緊張問道。
太醫沒吭氣,眉頭緊鎖,又探手去摸太后另一隻手的脈象。白國舅見此情狀,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扶住床圍方才沒有癱軟。
新泰帝也坐不住了,站起來急道:「趙卿,娘娘到底怎麼樣?」
太醫半晌才起身,沖他們拱手:「依臣看,大娘孃的命是暫時保住了,可臣探其脈,時有時無……另外,這、這毒蠱之術,實在不是臣所專長,但按照醫理來說,若不能知曉具體的蠱蟲種類來解除毒蠱,大娘娘這種狀態也維繫不了多久。」
他不好說直白了,可個中意思,在場眾人都能聽明白。
趙太醫也正暗自心驚膽戰呢。他低著頭收拾好醫箱,看都不敢看太后那模樣。若是小兒面有蟲斑,他八成會開丹砂丸驅蟲了,可一個半老婦人,面相奇詭,如同百蟲交纏於皮下,他幾十年行醫當真聞所未聞。
真要說,他只在醫書上見過描述。
那就是毒蠱。
提到毒蠱都會聯想到廣南道那片十萬大山,諸多山寨苗民,不光是人人種蠱,還蠱蠱不同!京城雖然離廣南道一南一北,但京城還有個雲貴土司出身的白氏大家族呢!
問題是,中蠱的人是太后。
這……就說不通了。
他原本只是自己暗猜,白國舅卻直接就同他說了。
「趙太醫,你不能想想辦法?」白麓哀求道,「我們白家,祖上雖說是苗寨出來的,可這都幾代了……你看我,我見到蟲子都聯想不到蠱蟲上去。」
趙太醫疑惑:「國舅爺家中沒有白氏的醫婆嗎?聽聞苗寨多有醫婆深諳蠱術,這也是家族傳承,往往代代相傳,只怕比我們普通大夫要精通得多……」
白麓這下真哭了,懊悔不已:「以前還真有個醫婆奶奶,可十幾年前就仙逝了啊!我家想來侍奉她誠心,她無兒無女,也沒收徒弟!」
他看著床上的妹妹,眼淚直流。
這下就算真派人去族裡找醫婆,那也太遠了,怕她等不及啊。
趙太醫無能為力,行了禮,離開了寢殿。殿內一片死寂,白國舅呆呆坐在床榻邊,見妹妹一日之間驟然衰老,滿面斑駁,狀如鬼怪,又氣息奄奄,怎能不心如刀割呢?
他腦中不斷重複今日發生的一切,一遍遍回憶妹妹最後抓住新泰帝,說的那句語焉不詳的話……
他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涼徹入骨。
妹妹,總不至於那般地步,還胡言亂語——
白麓的眼神慢慢移到新泰帝身上,心跳加劇,有一個看似最不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暗自握緊拳頭,胸口燃起怨憎的怒火。
好啊——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嗎?
白麓盯著新泰帝,僵硬地開口:「官家,如今大娘娘這般,可否宣魏王入宮?」
新泰帝正琢磨到哪裡找大夫,聞言蹙眉:「娘娘不是普通的遇疾,她這個模樣,貿然讓修恪看到,豈不是讓他擔驚受怕?」
虛偽!
白麓幾乎忍不住發出譏笑了。
他狠狠地摳住自己的手心,強笑道:「臣只是擔心有個萬一……」
新泰帝心煩意亂,不耐地打斷他:「國舅,此時最重要的事情是為娘娘找大夫,不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