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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荑因為體寒,故此也覺得不到這屋中有多熱。
倒是苦了江宴行,他每日都會來她這裡坐一會兒, 可又不敢坐的太久,起初他還是一天來個好幾趟,熱了便回東宮,涼了又再過來。
幾番折返又覺得浪費時間,後來乾脆在偏殿裡住下了。
沈歸荑偶爾過去瞧他,便會被江宴行逼著穿上厚實的裙子,才能在他這裡坐上一會兒,生怕凍著她似得。
晚上江宴行嫌沈歸荑那屋子裡熱,又不肯讓沈歸荑與他在偏殿同眠,兩人就這般頂著熱,熬過了這三伏天。
夏季過後天便涼了些,江宴行便吩咐沈歸荑搬去了東宮。
他絲毫不避諱,吩咐著劉平樂去百花殿親自招呼著搬東西,這下宮中凡是有眼睛有耳朵的,便都知道了。
可誰也沒人敢說什麼,這陛下又病了,似乎比上一回更嚴重,誰都知道江宴行日後是要登基的,自然沒人敢亂嚼舌根。
尤其是見到了沈歸荑,更是畢恭畢敬的,連眼也不敢抬。
自打永碩帝又病了回去,便肉眼可見的事事見好。
南下郡的洪水在這兩個多月的治理下終於好轉,防洪堤也在嚴格的監督看管下再次建起,洪水褪下後,顯露出來的是被浸泡後千瘡百孔的房屋。
江宴行念著衛懷無腿腳不便,就將他召了回來,撥了十萬兩黃金由御史大夫親自南下建造房屋。
以及那防洪堤上白驚詞和護國將軍的雕像。
自打江宴行回了宮,他聽劉平樂匯報了不少次永碩帝的情況,可他都不曾去見他絲毫。
直到皇后身邊的宮娥急急忙忙親自跑來東宮請他去引朝殿,說陛下許是要不行了,江宴行這才動身,隨同一起去的,自然還有沈歸荑。
永碩帝病情極重,面色極為蒼白,他在這兩個月之間好似蒼老了十歲左右。
沈歸荑站在江宴行的一步之外的右後側,她看到那慣是端莊儀態的皇后跪坐在榻邊,雙手捧著永碩帝蒼白的手,無聲的啜泣著。
裙擺堆疊在地上曳了一地,她略微伏著身子,後背輕微的伏動,連帶著那鬢上的花鈿也搖搖晃晃。
淚水順著臉頰落在了永碩帝的手上,她連忙用手指抿掉。
永碩帝躺在榻上,半垂著眸子,眸光悠長,還有些渙散。
他啞著聲音喊,「漱玉。」
皇后應了一聲,「在呢。」
「漱玉。」
「在呢。」
「漱玉啊,」
「我在呢。」
永碩帝一遍又一遍的喊,秦漱玉一遍又一遍的應。
秦漱玉每一次的回應,都會讓永碩帝眸色更悠長一些,他好似在看著什麼,可那目光卻分散著,絲毫不能集中注意。
他嘴角微翹,輕聲問道:「你還會騎馬麼?」
「會的。」秦漱玉的聲音都帶了些哭腔。
「我剛剛就在想,你被困在這宮中幾十年,」說著,他蹙起眉咳了兩聲,歇了半會兒,又繼續開口,「這十幾年來,規矩條例無不束縛著你,我許久不曾見過你對我笑了。」
「還有你的馬術,我當時就是喜歡你騎在馬上恣意的模樣,很耀眼,像神女下凡。」
永碩帝看向秦漱玉,看著她眼眶裡充盈著淚花,顆顆從頰邊滾落,滑過臉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抬起另一隻手,想要伸過去替她擦掉眼淚,可他提不上力氣,也觸碰不到秦漱玉。
那手揚在空中,片刻後又落了下來,貼在了腹腰間。
秦漱玉見勢,連忙抓住永碩帝的那隻手,她握時微微用力,生怕他要抽走似得。
永碩帝便笑了,「你別哭,想當初你從馬背上摔下來,手臂都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