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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快活和顯見的坦誠,卻又過分專注和探究。
“他一個人的時候,想必不會這樣看人,也許,永遠也不會笑的,”公爵不知怎麼的有這樣的感覺。
公爵很快地說明了他所能說明的一切,幾乎也就是原先已經向僕人還有羅戈任說明過的那些話,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當時似乎想起了什麼。
“是否是您,”他問,“一年前或者還要近些時間寄來過一封信,好像是從瑞士寄來給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的。”
“正是。”
“那麼這裡是知道您並且肯定記得您的。您要見大人?我馬上報告……他一會兒就空了;只不過您……暫時您先在客廳稍候……為什麼讓客人待在這裡?”他嚴厲地對僕人說。
“我說過了,他自己不想去……”
這時書房門突然開了,一個軍人手中拿著公文包,一邊大聲說著話,鞠著躬,一邊從那裡走出來。
“你在這裡嗎,加尼亞?”有個聲音從書房裡喊著,“到這兒來一下!”
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朝公爵點了一下頭,匆匆走進了書房。
過了兩分鐘,門又開了,響起了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清脆的親切的聲音:
“公爵,請進!”
伊萬·費奧多羅維奇·葉潘欽將軍站在書房的中央,異常好奇地望著走進來的公爵,甚至還朝他邁了兩步。公爵走近前去,作了自我介紹。
“是這樣,”將軍回答說,“我能效什麼勞嗎?”
“我沒有任何要緊的事,我來的目的只是跟您認識一下,我不想打擾,因為既不知道您會客的日子,也不知道您的安排……但是我剛下火車……從瑞士來……”
將軍剛要發出一聲冷笑,但想了一想便剋制了自己,接著又想了一下,微微眯縫起眼睛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客人,然後很快地指給他一把椅子,自己則稍稍斜偏著坐了下來,顯出不耐煩等待的樣子,轉向公爵,加尼西站在書房角落一張老式寫字檯旁,整理著檔案。
“一般來說我很少有時間與人結識,”將軍說,“但是,因為您,當然是有目的的,所以……”
“我料到正是這樣,”公爵打斷他說,“您一定會認為我的來訪有什麼特別的目的,但是,真的,除了有幸認識一下,我沒有任何個人的目的。”
“對我來說,當然,也非常榮幸,但是畢竟不能光是快活,有時候,您知道,常有正經事……再說,到目前為止我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我們之間有什麼共同之處……這樣說吧,有什麼緣由……”
“無疑;沒有什麼緣由。共同之處,當然也很少,因為,既然我是梅什金公爵,您夫人也是我們家族的人,那麼,這自然就不成其為緣由,我很明白這一點。但是,我的全部理由恰恰又僅在於此。我有四年不在俄羅斯了,有四年多,我是怎麼出國的,幾乎連自己也不清楚!當時什麼都不知道,而現在更是渺然。我需要結識一些好人,我甚至還有一件事,卻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什麼人,還是在柏林的時候,我就想:‘我和他們差不多是親戚,就從他們開始吧;也許,我們互相…他們對我,我對他們——都會有好處。如果他們是好人的話,而我聽說,你們是好人。”
“十分感激,”將軍驚奇的說,“請問,您在什麼地方下榻。”
“我還沒有在哪兒落腳。”
“這麼說,是一下火車就徑直上我這兒來了?而且……還帶著行李。”
“我隨身帶的行李總共就一小包內衣,沒有別的東西了,通常我都拿在手裡的。晚上也還來得及要個旅館房間的。”
“這麼說,您還是打算去住旅館的羅?”
“是的,當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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