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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如往想著這小孩兒一下午都抱著劍、滿心恐懼地蹲在自己居所前的臺階上，怕得瑟瑟發抖，不禁覺得好笑，又有一點點的心疼。

&ldo;我在溫書。&rdo;雲如往解釋說，&ldo;我沒有生氣。&rdo;

雲槐抽了抽鼻子：&ldo;真的？&rdo;

雲如往笑了：&ldo;這麼希望我生氣？&rdo;

雲槐拼命搖頭，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雲如往身上絲縷不沾地站在溫泉水中，水池很淺，站起來只能淹沒到大腿的一半高度。

雲槐呆呆地看著雲如往的身下：&ldo;……哇。&rdo;

&ldo;……不許妄語。&rdo;雲如往被他瞧得臉熱，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他不安分的小嘴巴。

雲槐又把視線上移，大逆不道地摸了摸雲如往的胸口，滿眼都是小孩兒看到好東西的貪饞：&ldo;前輩，好大。&rdo;

即使知道雲槐是在說自己的胸，雲如往依然氣惱萬分，向來清冷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曖昧的緋紅：&ldo;你快出去！&rdo;

雲槐粘人的本事實乃一流，他作勢往外邁了兩步，就撒嬌地往溫泉池水裡一蹲：&ldo;前輩，人家好冷。&rdo;

雲如往：&ldo;……給我出去。&rdo;

雲槐無視了雲如往紅得要滴血的耳朵，賣乖道：&ldo;我給前輩擦背，前輩不趕我出去好不好？&rdo;他纏著雲如往，說，&ldo;前輩，我想吃糖蒸蘇酪。&rdo;

雲如往：&ldo;不可以。&rdo;

雲槐嘀嘀咕咕地念叨著：&ldo;在人間的時候我最愛吃糖蒸蘇酪了。&rdo;

&ldo;這裡不是人間。闢穀之後不許吃東西。&rdo;

雲槐鼓了鼓腮幫子，賴在雲如往身上撒嬌：&ldo;沒有也好，有前輩我就很開心啦。&rdo;

雲如往稍稍紅了臉：&ldo;……&rdo;

如果不考慮小東西的粘人程度的話，雲如往對這個小師弟是很滿意的。

雲槐擅劍，一手劍舞得極好，刃如秋霜，揮劍成河，是個不折不扣的劍痴，他醉心於劍道，日日抱著一柄劍，就連睡覺都捨不得丟，還為他的劍起了個極長的名字。

不僅是他的劍，雲槐幾乎給他身邊所有的東西都起了四個字以上的名字。

直到很久之後，雲如往才記住那個拗口又難聽的名字，天地輪迴海內獨秀歸一昀霖劍。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喜歡看雲槐練劍了，那華麗至極的劍法仿若遊龍戲鳳，寫意自如，那練劍的人痴迷至極的神情，如飲醇酒，臉頰酡紅一片，彷彿練劍是人世間無上的極樂之事一般。

不過，雲槐有容易分心的小毛病，尤其是自己來看時，他的步伐往往亂得不成樣子，活像是喝醉了酒，神情也有些古怪。

有次，雲如往實在是看不過他這夢遊似的打法，走到他身邊：&ldo;停。&rdo;

雲槐收劍，臉紅紅地叫他：&ldo;前……&rdo;

雲如往一語不發地拉起了他持劍的手，從背後緊貼上去，另一隻手抓緊了雲槐空置的手，手腕勾翻，動若驚鴻，從後引導著雲槐舞了一段雲門劍法。

有一滴汗珠從雲槐額間飛出去，被兩人合握的劍刃割碎，化成了一片細碎的流光。

滾燙的手背與滾燙的手心貼在一起，意外地契合。

一段終了，雲如往鬆開手去：&ldo;會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