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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料到了沈伐石接下來的話，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緊了他。

沈伐石站起身來，越過書桌，踱到了季三昧面前：&ldo;……因為在種樹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他。&rdo;

季三昧注視他良久，突然笑了出來，從唇內冒出一縷精巧的小小白煙：&ldo;真的嗎？&rdo;

沈伐石蹲下，拉住了季三昧的右手手腕，抵在自己胸口位置：&ldo;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現在我還在想著他。&rdo;

季三昧心裡一突，但還是改不了浪蕩本色：&ldo;……這我可摸不出來。不過師父的心跳得很快。&rdo;

沈伐石掐住了季三昧的脈搏：&ldo;彼此彼此。&rdo;

一時間，書房裡靜成了一片，兩個人的心跳合在了一處，季三昧靜靜地盯著沈伐石的眼睛，也不把手抽回來。

沈伐石倒率先放開了他的手，似是自言自語道：&ldo;可惜，此人非彼人。&rdo;

這話季三昧信，除了一張臉，長安和自己根本沒有半處相似。

季三昧回過神來，話裡有話地問：&ldo;師父，和我說這些做什麼？&rdo;

……難不成他已經猜到自己是季三昧了？

不對啊，自己迄今為止雖然隨性浪蕩了些，好像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妹：沈兄，長安送了我一朵花。

法師：……

三妹：超好看。

法師嘆氣，從身後的書架上取下一摞紙來。

法師：這是三座金礦的礦契，這是雲羊城內三十八處中心地產和九州十三道十五座莊園的房契，還有三千畝黑土田和一千三百畝紫土田的地契。……想要哪張，我給你折。

第14章 螽斯（三）

季三昧凝眉思索，腦中數個答案爭先恐後，呼之欲出，像是封在匣子裡的怪物們。其中有些只是站不住腳的軟腳蟹，蹦躂兩下就偃旗息鼓，大浪淘沙過後，只有一隻不肯罷休，頂撞著蹦跳著吶喊著，幾乎要破胸而出，好捧出季三昧的一顆心來，完完整整地獻給沈伐石。

而在如此激烈的衝突和心跳中，季三昧竟能騰出空來吸一口煙。

燒鍋裡的菸絲嘶叫了一聲，灰飛煙滅地滑入了季三昧口中。

沈伐石停頓片刻，給出了答案：&ldo;……你父親季六塵和那位故人也甚是相熟。他到來後若是看到長安，恐怕不會聽我解釋。到時，還託你向你父親解釋一二。&rdo;

這個答案，在剛才撞匣子的怪物裡是最早偃旗息鼓的一批。

否定它的原因很簡單，沈伐石剛才測試自己脈搏的動作太過直白，比他的這張嘴不知道實誠了多少倍。

‐‐他投向自己的目光裡帶著火，恨不得把自己點燃了再擁入懷裡來一場飛蛾撲火同歸於盡。

看到舊友死而復生，用不用得著這般激動還需另行商榷，但季三昧至少能有七分確定，沈伐石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才特來向自己解釋長安的事情；且出於某不知名的緣故，對自己的身份，他打算隱而不發。

兩個人竟然在這方面達成了莫名的心照不宣，這讓季三昧那顆騷包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夾著煙管，活像是一盞水玉所制的美人燈，他的身體浸在陰影下，腳卻伸在日光下，整個人被光影鮮明地分割開來。他抬起眼來看沈伐石，五官有起筆有收尾，極像一幅山水圖畫，眼中更是帶著一縷似喜非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