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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滿了遐思後，他的唇角才極快地掠過一絲笑意：&ldo;……只需一封書信，你的爺爺奶奶就能知道你身在何方，他們會來找你的。&rdo;

小淚痣的情緒已經全然被季三昧勾著走了：&ldo;可……書信送不出去的。&rdo;

季三昧：&ldo;酒我都能弄進來，書信自然送得出去。&rdo;

&ldo;有筆墨？&rdo;

&ldo;自然是有。&rdo;

&ldo;就算我爺爺奶奶知道我在哪兒，他們也買不起我。我脫不了奴籍的……&rdo;

&ldo;至少他們會知道你在哪裡，知道你還活著，還能來看望你。&rdo;

小淚痣抿了抿唇，眼角餘光瞄向那扇藏酒的牆。

他開始相信那後面也許藏有更多更美好的希望，但還是略有些踟躕不前：&ldo;……我不會寫字。&rdo;

&ldo;我還認得一二。&rdo;

&ldo;我不知道我家在何方……&rdo;

&ldo;松州不過是一個偏遠小郡，據我所知，住民不足五百戶。……你還記得你父母名諱嗎？……記得？那便最好了，這樣一來，找到你的家人會很困難嗎？&rdo;

一番溫言鼓舞，小淚痣竟生出了萬丈的酸楚來，眼窩發澀發脹，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季三昧伸出了一根手指：&ldo;按理說，家書抵萬金。所以作為潤筆和冒險的回報，我需要從你這裡收取一點小小的利潤。如何？&rdo;

小淚痣正對著那不知生死的爺爺奶奶充滿憧憬，就被兜頭的一盆涼水潑懵了：&ldo;我沒有錢。&rdo;

……用眼睛看也曉得，每個人進來時都被扒得一乾二淨，連顆石子都帶不進來，別說是銀錢了。

季三昧眼中閃過一抹精光：&ldo;……會有的。&rdo;

他貼近了小淚痣的耳朵，那張漂亮的唇一張一合，流暢又溫和地吐出魅惑人心的字眼：&ldo;……你的相貌算得上乘，會被送入高階賣場售賣。那裡的買家多是達官貴人。他們來此的目的，一為挑選禁臠，二為挑選貼身奴僕，有男客，也有女賓。所以，你只需在拍賣臺上做出一副乞憐委屈的模樣，那些貴家夫人就算相不中你，也會心生同情，拋些零碎東西給你。雖然老闆事後會將拋給你的珍珠寶貝和銀錢全部收走，但你只要足夠機靈，看準機會，總能到手些小東西。不拘你帶些什麼東西回來，就能換回一封書信。如何？要不要考慮一下呢？&rdo;

小淚痣一顆心被季三昧極具煽動性的言語拽在手中，任意搓圓捏扁，心情忽上忽下：&ldo;我如果第一次上臺就被賣出去了……那該怎麼辦？&rdo;

季三昧露出遺憾之色：&ldo;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過罷。&rdo;

&ldo;別！&rdo;

季三昧的胳膊被小淚痣一把抓住，而其他幾個新進來的孩子也都把季三昧的話聽在了耳裡、

他們的眼中閃出希望的光芒，從四面將季三昧牢牢包裹起來。

&ldo;我，我做！&rdo;

&ldo;我也來！&rdo;

&ldo;我也可以嗎？我是陽州朱縣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