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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紀實] 《正義之劍》作者:馮存誠【完結】
序
中國社科院世界史研究所研究員、博士:郭方馮存誠先生的學術專著《正義之劍‐‐全球追捕、審判納粹戰犯史鑑》,終於得以出版,我作為馮先生40年的老友,感到十分欣喜。
40年前,馮先生和我都是北京四中的學生。那正是&ldo;三年困難&rdo;時期,我們在食堂一起吃臼害面窩頭,喝爛菜粥。下課後,就奔北京圖書館的閱覽室,一坐到天黑。新華、中國、外文、商務書店,東安市場、燈市口、琉璃廠的舊書攤,是我倆常去的地方。那時萬物匱乏,我們卻在尋找無人問津的&ldo;寶藏&rdo;,有關歷史、外語、民族、文化各學科幾十年前的舊版譯著。那些書頁已經發黃,有的用&ldo;道林紙&rdo;仍潔白如新。那時這些書很便宜,實在買不起,馮先生便‐一抄錄。在北圖讀書更是隻有抄書一途了。當時,電影院還放映一些有關&ldo;二戰&rdo;的歷史記錄片、資料片,我們是每場必看。
當時馮先生的治學已有專攻方向,即納粹德國與第二次世界大戰。當然這似平一直是一個熱門題目,但至今多數人津津樂道的往往是希特勒秘史,同盟國三巨頭、著名將帥的輝煌戰績,戰爭的浩大場面等,而很少注意到這段歷史的真正主體和參與者,即普通的人民大眾,他們在這場戰爭中是主要的受難者和犧牲者,也是為這場戰爭獲得勝利,和平得以實現,正義得以伸張作出了主要貢獻者。千百萬人的受虐、被殺、奮戰、苦難在許多史書中不過是附帶一提。而造成這場世界空前浩劫的除了元兇首惡外,沒有諸多人性邪惡,助紂為虐的幫兇走狗也是不可能的。四十年前,在國際史學界有這種深刻認識的學者也很少,而當時只是一位中學生的馮先生,卻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個問題上。這就與一般人的&ldo;興趣&rdo;、&ldo;愛好&rdo;判然有別了。這就得掀過許多書中吸引人的熱鬧場面,埋首到大量紛亂複雜的檔案、報告、數字中去。好在這些材料當時費盡苦心還能找到不少,如&ldo;紐倫堡國際法庭審判&rdo;及附件,《於旗下的災禍》,奧斯維辛等集中營的報導等。
從解放前後美、英、蘇檔案的譯文中可以零星蒐集資料,掌握外語是必要的。馮先生當時就在無人輔導的條件下,開始自學法、德、俄、波等外文。在那個年月這是幾近&ldo;裡通外國&rdo;的&ldo;特務行徑&rdo;,其困難與風險非今日可以想像,可參考的教材也不過是書攤中翻出的幾本舊書而已。但就在這種條件下,馮先生初步掌握了幾種外語的基本語法和常用詞彙,開始從外文專著與資料中作進一步的探索。
可這段苦中尋樂的好日子不長,&ldo;文革&rdo;壓降臨到面臨高中畢業的我們頭上。我們面臨的惟一出路是上山下鄉。馮先生去了山西臨插隊,我去了北大荒,這一去都是10年。偶而回京,無家可歸的我,被&ldo;收容&rdo;在馮先生那間不足8 平米的斗室中,斗室中除了床上放個小桌,一多半的空間都是馮先生多年收集的書刊和抄錄的資料,一直推到房頂。我們喝著苦茶徹夜長談。馮先生的主話題之一還是他對納粹德國與二戰時期受害者及對平民犯下滔天罪行的戰犯幫兇的研究。
好在浩劫有盡,天道酬勤。恢復高者給了我們&l;再生&ldo;之機遇。我有幸以北京文科總分第1 的成績,先後考入北京大學歷史繫世界史專業和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歷史研究所碩士研究生,後又考上博士生,終於得以研究世界歷史為業。而馮先生在恢復高者的1977年雖考分已超過北大歷史系錄取線,但因&rdo;年齡偏大&ldo;,被分配到北京經濟學院《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