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潛游猙獰之影(第1/2 頁)
曼斯·龍德施泰特雙手撐在總控臺上,雙目圓瞪,死死地盯著面前龐大的雪破圖。
“不行,教授!”塞爾瑪摘下無線電耳機,額角滲出一絲冷汗。
“音訊訊號重連失敗,救生索也確認被割斷了...葉勝和酒德亞紀同學,已經不可能回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曼斯的嘴唇漸漸泛白。
暴風雨前的預感毫無意外地應驗了。曼斯走到舷窗旁,望著風雨飄搖的江面,牙關咬得痠麻。
為什麼又是這樣?
格陵蘭洶湧的冰海與舷窗外的光景逐漸重合。那一年,曼斯·龍德施泰特失去了他最為驕傲的執行員學生分隊。他親眼看著平日裡一手教導畢業的學生沉入海底,心臟彷彿被千萬把刀刃切割成碎片。
可那之後,他卻以秘黨“崇高的目標”麻痺心靈,說服自己這些不過是“必要的犧牲”,再度教匯出充斥著青春朝氣的優秀學生。
然後麻木地將他們編入送死的隊伍裡。
“可惡!”曼斯一拳錘癟鐵皮舷窗,雙目通紅。
我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導師”?
我怎麼配得上自稱他們的“導師”?
曼斯看著不住顫抖的雙手,恍惚間彷彿看到十指沾滿至親學生的鮮血。
塞爾瑪沉默地守候在曼斯身旁,心中同樣波瀾不止。
塞爾瑪自以為早就做好了為秘黨犧牲的準備,可當真正的親友葬身海底,她才發覺自己的決意如此不堪一擊。
葉勝和酒德亞紀死了。他們的死為秘黨帶來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帶來。
塞爾瑪甚至能設想到倘若順利返回卡塞爾,還要接受校董會對他們辦事不利的質問。
自號高貴,漠視生命。自卡塞爾一族絕後,秘黨半個世紀來一貫如此。
這樣真的值得麼?
曼斯低微的啜泣聲剛剛響起,中控屏的雪花突然轉變成了清晰的畫面。二人略帶驚喜地迅速回身,看到的卻是面無表情的希爾伯特·讓·昂熱。
“我知道你們失去了執行小隊的訊號。”昂熱開口道,“節哀。”
節哀?
是啊,每當執行員出現傷亡,昂熱總會第一時間勸他們節哀。
但是曼斯從來沒能做到過。
“龍德施泰特,你是經驗豐富的執行員精英,應當瞭然我們當前的處境。”昂熱的聲音愈發冰冷。
“必須不惜一切手段確認翟塘關的水下陵墓是否是初代種的陵寢,這本應成為秘黨屠龍大業的起點。不允許有任何差池。”
曼斯按捺下激動的心情,冷冷道:“但是執行部派遣給我們的專員有限,這艘船上一共還剩三個成年混血種...”
“陳墨瞳的母親不能作為專員計入。”昂熱再度冰冷地審判道。
言外之意,那位女性是與加圖索家有關的貴人,地位是你們這些執行員遠不能及的。
曼斯深吐一口氣:“好,好,就當船上還剩我跟塞爾瑪兩個活人,總得有一個親身下潛的吧。你難道要把運營船隻、收集資料和打撈遺物的工作全都拋給一個人不成?”
“這不是我應該擔心的問題。”
曼斯氣得支氣管都在痙攣。昂熱的論調跟當年格陵蘭時別無二致,他從來都只關心龍類是不是死在自己手裡。
“話就說到這裡。曼斯·龍德施泰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你必須查明水下陵寢的真容...哪怕用你整個執行小隊的生命來換。”
影像乾脆利落地消失,嗡鳴的亂碼雪花重新佔據中控屏。
“該死!該死!該死!”
曼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連續幾腳踹在船艙牆壁上,將合金打造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