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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扯著頭髮或耳朵教訓都算是輕的,那些幻想做主子的,最喜歡的就是說一句就伸出手在她胳膊或腰上擰一把,下手又很重,晚縈常常被她們擰得全身青青紫紫的,要不然就是拿著菜刀,用鈍的那一側刀背在她背上或受傷用力的敲,她們的主意多著呢,不過想來可能大多都是她們以前受過的。冬天的時候,下人住的屋子裡沒有暖爐,連個羊皮暖水袋都得攢許久的錢自己去貨郎那裡買,有的能跟貨郎沒臉的廝混一下也能得到一個免費的質量不那麼好但能勉強裝水的羊皮水袋子,但有很多人都是像晚縈這樣的沒錢也沒處廝混的人,凍得哆哆嗦嗦,被子又冷又硬,像放在戶外凍了一夜似的,所以冬夜裡整宿整宿睡不著是家常便飯,她們便偷偷半夜起來,到廚房把炭在燒著,一些人圍坐在灶臺邊取暖。但這樣木炭就會多費許多,久而久之鴇兒便起了疑心,一天半夜偷偷摸摸的來廚房逮人,其餘的人聽到聲響就像是演練過的一樣,熟稔的一窩蜂似的全跑了出去,把晚縈撞得在原地旋了幾個圈兒,接著就一屁股倒坐在地上。等她迷迷糊糊反應過來也想趕緊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鴇兒已經提著燈籠站到了面前,鴇兒的臉被燈籠的火光照得紅彤彤的,滿臉的怒氣,灶臺裡還在冒著煙,熱氣蒸騰,晚縈卻嚇出了一身冷汗,鴇兒如今的表情就像寺廟裡一些張牙舞爪橫眉怒目的泥菩薩,夜裡被閃電那麼一照,很是攝人膽魄。
被鴇兒逮了個現行,自是免不了一場毒打腳踢,鴇兒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著難怪這個月廚房支出這麼多,都是你這個敗家貨,老孃真真的是買個煞星,一來就敗家。其實鴇兒也不是不知道還有其他人也烤了火,可偏偏晚縈反應得最慢,被逮住了,所以只能拿她開個刀,殺雞儆猴而已。
通常被打的時候晚縈都是跪在地上咬著牙一聲不吭,就像感覺不到痛似的任她打罵,老鴇在打她的時候都會把她的外衣給拔下來,說是別把衣服給打壞了,所以沒了那一層衣服的保護,晚縈幾乎是和她的腿腳硬碰硬的,被打得遍體青紫也是意料之中,可鴇兒似乎覺得就這樣根本不足以為她的那些火炭報仇出氣,又拔下了頭上的一隻金釵,頭兒尖尖的照著晚縈的臉就戳過來,她本意是想戳晚縈的額頭,晚縈微微一仰頭,那金針就刺到了眼前,鴇兒的手情急中側了側,刺到了她的左眼角,頓時血就順著臉流了下來,晚縈已經給凍得失去知覺了,倒沒有感覺有多痛,倒是老鴇嚇了一大跳,火炭被消耗的怒氣也褪去了大半,停了手但仍然保持著自己佯裝的膽怯的高傲,一定要迫著晚縈認了錯才讓她起來。
江逾白那時候只是京城裡一個在街上混日子的泥娃娃,蓬頭垢面的,臉上也是一道道汙跡,常常在街上在人多的時候去人堆裡擠來擠去,偷偷瞄瞄也沒有那個大爺或小姐的錢袋子掛在了可以伸手拿到的地方,一旦逮住了機會,借著人多就那麼一扯之後迅速往人堆裡一鑽就沒了影,等那人反應過來他都不知道跑到哪個包子攤或餛飩攤上去大快朵頤了。當然這也不是萬無一失的,有時候也會被人發現,那人感覺異樣一下子就順著錢包抓住了他的手,他就像貓兒抓餈粑,無論怎樣掙扎都會被人拖出來,一頓踢打辱罵之後可能還會被人吐口水。
後來他就發現去妓院裡偷成功率很高,逛妓院的人大多家裡有老婆,在妓院裡丟了銀子他們大多礙於面子也不會聲張報官,而且在妓院後院還能翻到許多能吃的東西,有好多還是一口都沒動過的好東西。
環彩閣的後院牆外有一棵歪脖子柳樹,長得很高,高過了紅牆,所以他就爬上那棵樹去,把一根麻繩一頭系在粗壯的樹枝上,另一頭扔過牆去,他就順著那條繩子下到牆裡,出去時再用手拉著繩子用腳抵著牆身體平著地面一步步走出去即可。
晚縈便是在那個時候認識江逾白的。
那晚,夜幕剛落下不久,四周就像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