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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尉遲風,是我的表哥,我的母親是百越國的王后也是他的姑媽,我們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是青梅竹馬。他雖是將門之後,可是向來不愛舞槍弄劍,但我舅舅還是從小就逼著他練功。每當他練功的時候,我就常常以公主的名義到將軍府去,生拉硬拽的把他拉出來,也不管我舅舅的臉色多麼難看,我滿心得意,自以為這是在救他呢!可沒想到是害苦了他,每一次我白日裡去找了他,舅舅都會沉著臉讓他在夜裡練功直到天色微亮,可他也從來不和我說,直到有一天他因為長久的沒睡好突然暈了過去我才知道,自那以後我便不再敢去找他,可我不去找他,他倒半夜裡爬了宮牆來找我,將芙蓉餈餅揣在懷裡拿來給我吃,可是每一次他拿出來的時候那餅都被他壓得稀碎,有時候壓破了油紙流出裡面的桂花糖心來還會將他的衣服淋得黏膩膩的好一片。
那個時候的天空真的美極了,尤其是夏夜的時候,滿天璀璨的繁星,螢火蟲也很多在花叢裡一閃一閃的,我的視窗對著院子裡一大叢的紫藤花,紫紅色的花瓣帶點微微的粉色,在夜色和燈光裡全都變成了暗暗的紅色,一架一架的垂下來,還隱約可以看見我在花架上系的一串串的彩絛。風又涼又清,撫在臉上會把頭髮向後吹向後邊去,頭上的釵環也跟著叮叮噹噹。我雙手託著臉撐在窗臺上,看著他小心翼翼滿臉期待的從懷裡拿出一個皺巴巴的油紙包,他撣了撣袍子上的泥灰,拍乾淨手上的灰塵才慢慢的揭開紙包上的棉繩,像是捧在手上的是如何稀世的珍寶,一開啟卻爛得七零八落四散流糖,我噗嗤一聲笑起來,他就羞赧著緋紅了臉頰,急急忙忙的就要收羅著紙包要走,我眼疾手快的按住紙包,伸手從那細碎的殘屑中拈出一塊放進了嘴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他的身體一直暖著,已經過了那麼許久竟然還是溫熱著的,舌尖是酥酥的帶著桂花的甜香,混合著油酥的味道,直直的甜到了心底裡去。他呆呆的不知作何反應,看著我許久未有動作,我笑著拈起另一塊送到他唇邊他才呆笑著張開了嘴。
母親是早就知道我的心意的,母親告訴了父王,他也很贊成,雖說是下嫁,可倒也兩全其美、親上加親。
在我十八歲那年就與他定了親,定了親後母后將我管得更嚴了些,不許我出去找他,也不許他進宮來看我,我對於他的訊息就只能聽些隻言片語了。據說舅舅恨他不成鋼,愈發嚴厲的管教他。
其實他早已經練得一手好劍,射箭也射得尤其的準,百步開外也能正中靶心。最近今年,百越倒也安寧,約定好了在我十九歲生日那天來迎娶我過門,可還沒到我的十九歲,百越和尉朝就發生了戰爭。
他是少年將軍,保家衛國上陣殺敵自然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但我不想他去,真的不想,我害怕失去他,我在宮裡就像是一直被剪斷了翅膀的鳥兒,只能望著那一方四角的天空焦急的流淚,很久很久沒能聽到他的訊息了。我在宮裡砸遍了聲音能砸的東西,連帳子都被我扯下來燒了,可母后還是不許我出宮去找他,母后叫人搬空了我寢宮裡所有的東西,就留下了一張床,還叫人一整天都守著我,我知道了,我出不去了,我只能這麼被動的等,等他的訊息,等他回來。
等了一年多,他終於回來了。
第14章
但卻是被裝在棺槨裡抬回來的。那一刻,我已經想不起自己是什麼樣的表情,我只知道自己的心痛得如同被人挖掉了一般,眼淚都流幹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他已經下葬了。我再也不能見到他了,我今生,再也不能了。
可我沒有哭,我真的沒有。只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祭拜他的那天,天空低得好可怕,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那青黑的雲,還有那霧氣藹藹的穹頂,我站在他墓前,只覺得那天都壓到了他的碑上,沉沉的好像蓄滿了水,只需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