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大課(第1/2 頁)
尉窈長換氣息,承認:“是。我在想,換我是高小娘子,考試時夫子久站旁邊,我能做到不被影響麼?做不到,我肯定犯躊躇、會寫錯。”
尉景:“放心吧,你寫錯一半也沒關係,有我墊底呢。”
若別的同門講這話,尉窈得立即自謙應對,景同門真正的坦率天性,不需要。她繼續說:“我惋惜她的遭遇,想幫她。非我不自量力施好心,而是希望哪天自己被不公正對待,也有人幫我。”
前世杜陵轉來尉族學館接替段夫子後,她立即體會到高婁的憋屈與憤怒,原來那杜夫子非苛刻所有女弟子,而是歧視家貧、尤其學業還優異的女弟子。
因此當下幫助高婁,歸根結底是尉窈幫自己!
至於她拖延高婁的離城時間,目的有二:首先當然是讓對方和那隻柔然隊伍錯開,隔絕被害風險;其次是先聲奪人,讓更多權貴子弟見證高婁的無助處境,先將杜陵那廝的爛名聲傳開。
這樣的話,杜陵以後不來尉學館就罷了,若還輾轉關係來詩經一舍為師,她就把前世受的惡氣加倍還擊!
再說尉茂,他正思索尉窈講的,冷不然被好友擠開。
只見尉景雀躍道:“我幫你啊。這樣吧,我數三個數,你要能踩中我影子,我就答應幫你……三次,怎麼樣?”他舉著的指頭由一變三。
他哪知在尉茂心裡,好友的身份已經不是最重了,尉茂待他話落,立即圈手臂,抱緊他然後喊尉窈:“快、踩!”
“啊——耍賴!”
“踩中啦。”
“哈哈。”
三人的歡聲裡,一行人馳馬疾來,最前頭兩騎並行,是陸葆真與賀榮。
馬未停穩,陸葆真急急訴出目的:“尉茂,幫我!長孫狗斫歹毒,叫了一幫狗友在我回家路上堵我,今天我必須打到他狗頭點地。”
尉茂把書箱交給阿景,翻身上了賀榮馬背。
“走!”
“駕——”
道路被馬蹄蹬出浮塵,騰騰直上如年少意氣。
尉景搬不動倆書箱,要等家僮來接,尉窈便在此和他分別。回家後,她找出舊時筆記,全是真正幼年時期的她所寫,送出去也好,免得哪天被阿父看見,說不定會察覺她如今偽裝的童稚筆跡。
今回要帶的東西太多,阿母推獨輪車送她,到達崔學館外已是夕陽映紅,有館婢幫忙拿行囊,尉窈三步一回頭的向阿母揮手:“阿母,回去吧。”
可是一別十天,趙芷哪捨得就這麼走啊,揮手回應著女兒,直到看不見為止。
尉窈住的還是上次那處院落,管事換了,姓崔,看著比段夫子都要年長。她被館婢帶到最偏的一間小屋,此屋倚牆而造,無窗,院外茂盛的樹枝垂搭在屋頂,鳥雀在枝上左右歪頭,一點兒也不懼怕生人。
進來屋,館婢詫異:“咦,地上席子呢?尉女郎稍待,婢子去問問。”
沒有席,地面就泛潮冷和土腥氣。尉窈沒閒著,先檢視門能不能關嚴,合上後發現有條縫,倒也正常,方便外頭知曉屋裡有無徹夜燃燭,確保學童的安全。
檢視完,她收拾文具,書案擺放得怎麼不正?一個角上有泥,難道書案是被人蹬歪的?再琢磨此屋的安排,尉窈猜測別的居舍應是住滿了,而且早住進來的都是些出身尊貴的女公子。
得有兩刻時間,那館婢才扛著一卷席回來,臉頰有被打過的巴掌痕跡。
尉窈不清楚這庭院什麼情況,就無視、不多問,且告誡自己接下來的十天裡必須警醒、忍耐,莫讓巴掌打到自己臉上。
她從家帶了晚食,關門後點亮燭,先看崔學館給的詩冊,確定課程的進度相同,然後謄寫筆記。幼年時她寫字差,為了省紙,筆記幾乎都寫在竹簡、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