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過往(第1/3 頁)
轉眼又是半月。
一縷冷風,忽從窗隙間鑽入,驚的寸許長的燈苗縮成豆大,幾乎熄滅。搖曳間,忽見屋內遊走推掌之人倏忽一掠,快如鬼魅,雙掌已如捧蓮,將燈焰護在兩掌間。
燈苗霎時恢復,熒然燈色也明亮不少。
陳拙雙掌悄然再撤,那燈苗紋絲不動。
抬腳掩好窗戶,他腳下沿圈走轉,只似追逐自己的影子,雙掌連切連換,口鼻內氣息綿長,吞吐如水,柔的厲害。
說起來,當日打擂他算取了巧,暗器、兵器皆使了個遍,若論拳腳功夫,與那雷天尚有差距。
對方敗在狂妄自大,他卻不能。
自己的實力自己知道,連程老這些天也沒少告誡他,兵器為手足之延伸,若想刀法長進,拳掌上也得下功夫,不然就算他天份再高,根基不穩,武道一途終究如鏡花水月。
想是對他寄予了厚望,程庭華一身絕學沒半點藏私,隔三差五就過來瞧瞧,能拿出手的都傳他了,先是在與雷天打擂前傳了“八卦掌”的步法,後又傳了“游龍勁”,而後又是“八卦掌”的打法,還有一套“八卦劍”他還沒來及看呢。
那劍法乃是雙劍,老頭以刀悟劍,想著他擅使雙刀,便理出了幾式劍法拿來給他,現在還在枕頭底下壓著呢。
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他懂。
那“游龍勁”氣勁綿柔溫和,他這些天時常吞吐幾次,肝上的隱痛已淡去些許,便是氣色也好多了。
眼下練的是步法。
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師傅。
八卦掌之所以獨到,蓋因其身法為當世一絕。
別派別家首重樁功,根基多為站出來的,可八卦掌卻是走出來。
步法為基,先修轉掌功,練腰腿功夫。靜為定樁,動為轉掌,沿圈走轉,講究行走如龍,迴轉若猴,重腰力,重下盤,似虎踞鷹盤。
這些天他一面調養,一面在這間小屋內日夜輪換轉掌走動,步法起落,鞋底都快被磨漏了,連帶著磚地都被磨去了表面的土泥,露出了本來顏色。
走動間,他唇齒一合,氣息一吞,一縷冷氣已被他捲入口中,卻沒直接嚥下,而是以意念和著口中的津液,在喉中拉長延伸,如游龍入腹,墜入丹田,而後氣息下沉,胸腹似成大海,氣息如龍飛旋,遊走間帶出一股螺旋勁道,攪動的翻江倒海,令他張嘴發出一聲低沉吼嘯,猶如龍吟。
可惜,這股勁力只在胸腹間盤旋一停,尚未通達四肢,便已後繼無力。
“果然是根基不足。”
程庭華說過,這螺旋勁道便是內勁的一種,也是他那掌法獨有的門道,倘若勁達手足,無需招數,一觸一沾,身手弱的便猶如被狂龍捲中,重心頓失,自己就能趴下,若是暗藏掌中,一按一壓,中招者外表完後,內裡筋絡早已重傷,似麻花擰轉,造成暗傷。
倘若拍在頭上,或是拍在胸口,那就是殺招。
這不禁令他想起了那女刺客後背的傷勢。
“爺,藥湯熬好了!”
聽著門外的動靜,陳拙舒了口氣,一縷白氣糾纏如水,自他唇齒間洩出數尺來遠。
開啟門,梁朝雲忙的兩腮泛紅,手裡端著盆藥湯,卻不是喝的,而是用來洗腳的。
“我自己來。”
陳拙端過木盆。
“明兒好像就要過年了。”
他脫了鞋,看也不看幾乎被磨掉一層皮的腳掌,神色不變的把腳放進了藥湯裡。
練的太久了,饒是他這雙走過關中、闖過關東的腳,也被磨去了老繭,磨掉了新皮。
“爺,疼麼?”
梁朝雲瞧得不忍,眼眶泛紅。
陳拙看的失笑,“這算什麼,聽說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