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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閒適終於散去一些,只是大概覺得他這個底牌足夠讓我被他拿捏,所以依舊輕鬆道:「我昨晚聽到了。」
他說的是聽到了,而不是知道了。
他還是不信。
我突然笑了。
我覺得很奇怪,我到現在依舊會不可避免地認為江鋮好看,看到他還是會覺得有些……手癢。
只是以前是想觸碰他。
現在是想「用力地觸碰」他。
俗稱想揍他。
我笑得江鋮有些莫名其妙,他雖然沒有生氣,但還是表現出了不悅:「莊聞?」
我從被我扔在的地上的包裡,拿出了洪正信找給我的,當年江鋮擬定好,親手交給他的那份檔案:
「我本來想和你再聊聊,但想想看我們之間好像也沒什麼好聊的。」
「念在多年的情分,在簽字前……」我故意學著他說話:「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是你當時洪正信的原稿,你手寫蓋章的,只此一份,沒有影印件。」
「你現在可以選擇拿回這份原稿,撕掉他,所有財產我們全部對半分,我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
江鋮盯著這份遞到他面前的檔案看了很久。
我就這麼舉著,也不覺得累,腦子裡面倒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想。
他選什麼我都不驚訝。
無非是選擇賭不賭而已。
賭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愛他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我:
「莊聞,你真的要離婚?」
我這才注意到,他雖然看起來像在看合約,但其實雙眼放空,注意力根本不在合約上。
他是真的不在乎這些錢。
我突然覺得有些悲哀,為他,也為我自己。
「你到底有多愛夏恬箐啊。」我問他:「就因為她希望我們在一起,希望粉飾太平,所以你就這麼一個問題,反反覆覆反反覆覆與我確認,我聽都聽累了。」
「既然你不選,那我就替你選吧。」
我把合約拿了回來,撕成了兩半。
這個集團我一個人扛不住,也不想扛。對於我來說,拿走江鋮的全部身家一點也不爽,反而讓我覺得如鯁在喉。
我不缺錢,不缺房子,更不缺身份地位。
我缺的是自由。
我只想和江鋮劃清界限,兩不相干。
接著我把已經作廢的合約扔到一邊,拿出和洪正信吃完燒烤後去事務所擬定出來的離婚協議書,端端正正放在了江鋮面前,然後用指尖,點了點下方簽名處:
「那現在就按我定的來,所有財產對半,包括私人投資。清算我會聯絡專人過來負責,總之你忙你的,反正你也不在乎錢,這件事我來搞就行。」
「江鋮,簽字吧。」
可江鋮沒有動。
他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煩透了他這樣不說話又不動彈的樣子,拿過他桌上的筆塞他手裡,然後逼著他握住,筆尖抵在了簽名處。
筆尖落在簽名欄處的橫槓上方,留下了一個黑色的小墨點,力道不大,落下的痕跡也很淺,可江鋮卻如同碰到了什麼滾燙的東西一般,整個人猛然起身向後退去。
也不知道為何,就這麼一個動作,就彷彿耗掉了江鋮所有的力氣,讓他光是站在那裡就止不住地急促呼吸,胸膛起伏不定。
他用力地捏著筆,以至於右手指節都開始泛白。
我卻無心關注他的情緒,只是嘲諷道:「怎麼,突然發現自己連字都不會寫了嗎?」
江鋮又不說話。
我很不喜歡威脅別人,因為我這個人說到做到:「如果你還想著你的夏恬箐,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