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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石湖支隊還來不及採取措施營救,第二天,就傳來了他和其他五個基本群眾一塊被屠殺了的訊息。
曾經預言老秀才最終必將離開石湖的王緯宇,聽到老人壯烈犧牲的詳細情況以後,裝啞了,再也不做聲。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早在兩年前,還是趙亮頭懸西門的時候,王緯宇就結結實實捱過一記響亮的耳光。
其實老夫子並無意給他這個教訓,“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雖是臨死時才說出來,但肯定是早產生這個想法了,所以對王緯宇不怎麼親熱,採取敬而遠之的態度。
老先生為趙亮的不幸慘死,找政府來了,老淚縱橫地對大家說:“烈士的頭顱還在城門上掛著,不能收殮,不能掩埋,我們活著的人,怎麼能心安哪?想辦法,各位,別坐在這裡發愣啦!”
大夥兒拿不出個準主意。
老夫子急了:“你們還指望著唇槍舌劍,說得鬼子漢奸發善心嗎?”
在場的王緯宇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因為責成他和他哥談判營救的,便反駁著老人:“ 事情不像你老夫子想得那麼容易,你以為是搖筆桿做祭文,坐在那裡胡謅幾句就行了?”
但是老夫子悼念趙亮的祭文,使許多戰士、鄉親,尤其是老一點的同志都感動得哭了。他不是用文言文,而是用大家能聽懂的半文不白的語言寫的,連魯迅說過的,“ 革命豈有被人頭掛退”的名言都引用了。他說:“這也是我為趙亮政委,能盡到最大力量的一點心意了。”
王緯宇火了:“聽這口氣,趙亮同志的犧牲,是我的責任,或者說,是我蓄意謀害他的了。”
“你這個人——”於而龍止住他。
老秀才講:“我並非那個意思,你也不用朝那些地方想,反正,我早先是寄希望於你和令兄的談判上。如今,人頭還在掛著,大家還等著靠嘴巴去打仗嗎?我不曉得你們手裡的槍,是做什麼用的。哀兵必勝,這是古人早講過的。”
終於組織了一次突襲,於而龍正面帶著部隊去奪西門,蘆花領人混進縣城,負責策應和牽制,才把政委的頭顱從城門上搶到手。回來的路上,與沿途警戒的王緯宇碰上頭,三支人馬一塊到了三王莊。船一靠碼頭,最先看見的,是那位穿得週週正正,虔誠守候著的老先生。哦!大家都明白,只有在最隆重莊嚴的時刻,老夫子才這樣一絲不苟地穿戴的。
王緯宇輕輕哼了一聲:“ 又該獻出那篇祭文,他的最大心意了。”
於而龍瞪了他一眼:“不要那樣看人。”
他撇撇嘴:“說說空話再容易不過的了。”
但是,王緯宇絕對料想不到,親手接過趙亮遺骸的老秀才,領著人們朝岸上走去,來到三王莊湖濱大街,一口黑漆光亮,擦拭得乾乾淨淨的棺材,停放在街心,鮮明地映入了人們的眼裡。
王緯宇吃一驚地陡然站住,正是鄭老夫子的心愛之物,不知油漆了多少遍的壽材啊!“ 不可能!”他心裡想:“ 絕不可能,他哪會捨得?”王緯宇不相信,然而卻是活生生的現實,看得真真切切,是那口費了二十年心血,甚至早死的王敬堂都羨慕的柏木十三元棺材,他的臉刷的全白了。即使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一巴掌,也比這種無言的懲罰要輕鬆些,因為並不是個別人聽過他的議論:“要不是那口壽材,用繩子也拴他不住,早到南京或者重慶去了。”
這時候,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老人家開啟棺材蓋,把這位播火者僅有的遺骸,放進去;同時,還把趙亮總裹在薄薄行李捲裡的一雙布鞋,那是他妻子在紅軍離開江西蘇區時做好給他的,一直沒捨得穿,如今,也放在棺材裡和他永遠在一起了。
也許他妻子在給他這雙鞋時,盼望著他能穿著這雙鞋回去,也許還在油燈下等待,也許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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