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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衡量出最保守的距離,她走到那倒數第二扇門前便停下了,隨即清了清嗓子,朗聲報上名。
「青懷侯府肖南迴,叩見陛下。」
言罷,恭敬行禮,額緩緩至於地,靜候君音。
過了一會,那屋內的聲音才響起。
「近前來。」
肖南迴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皇帝竟會嫌她站得遠。
頓了頓,她起身,拎著錦盒跨過眼前那道門檻,終於進到了最裡面的院子。
進了這處院子,肖南迴才發現腳下的青石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細碎的白色石子,那些石子尖銳粗糙,人走在上面時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
「停。」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條一跳,肖南迴連忙停下腳步,臉上有幾分惶恐。
「太近了些。」
肖南迴簡直要哭笑不得,只得踟躕著著退了幾步。
「嗯,便站在那裡說罷。」
她此時站著的地方是這院中唯一有花草的地方,幾株盛開的蘭花擁在道邊,濃鬱的花香飄散到她鼻間,令她有些發癢。
肖南迴強行忍住打噴嚏的衝動,將先前已經翻來覆去準備過許多遍的話說了出來:「陛下此番施殊恩於臣,令臣接連升任四職,位列將軍,理當請安當面叩謝聖恩。承蒙陛下厚愛,臣感戴歡忭,惟謹遵聖旨,竭誠效力,以報君恩。」
這是陳偲叮囑過的話,她是一字不落地背下來的。
然而皇帝卻沒說話。
肖南迴有些忐忑,偷偷看一眼前側站著的單將飛,對方卻眼觀鼻鼻觀心,壓根看都不往她這邊看一眼。
良久,皇帝的聲音這才響起,卻似乎對她先前那套說辭半點都懶得回應。
「愛卿可以抬起頭來,這樣說話不累嗎?」
肖南迴鬆了口氣,這才抬起有些酸澀的脖子,向那竹屋望去。
這最後一層門是個薄紗做底,秀竹做框的耳門,說是門,其實稱作屏風更為合適。
那薄紗上繡了和外面院門一樣的藤蔓紋樣,透過那層紗,便能勉強看到屋裡面晃動的人影,依稀是個長發未束、一身黑衣的男子,面目模糊的很,不知是個什麼模樣。
「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肖南迴這才想起來,險些將正事忘了,將手上一直捧著的錦盒遞給單將飛。
「此次承蒙聖恩,愧不敢當,這是微臣的一點心意,還勞煩單常侍幫忙轉交給陛下。」
單將飛接下東西,從側門進到那屋裡,將東西放下又退了出來。
只聽那紗門後一陣窸窸窣窣,那人影似乎是將錦盒開啟來,看了看裡面的東西,又合上了。
血紅色的兩根鹿角,仔細看的話,上面還有刀砍留下的痕跡。
「愛卿為何送孤此物啊?」
肖南迴不知為何便想到郝白那日臨行前同自己說的話,便依樣畫葫蘆地照搬了一遍:「聽說這鹿角入藥,服之可增強健體、延年益壽。這兩隻算是相當完整的了,乃是臣此次前去霍州那藥材世家鄒氏所贈,說是取自第一次換角的幼年花斑雄鹿,甚是難得。」
欸,可惜可惜。若非那天晚上在橋上遇襲,她本來還有許多蘿蔔那麼大的山參、小傘一般的靈芝
「孤以為,這鹿茸乃是壯陽之物啊。」
這一句話宛如驚雷將肖南迴劈在原地,原本就因為熱氣濕透的裡衣突然就冷颼颼的,一股涼意順著背脊爬上後腦勺,讓她有些顫抖。
杜鵑啊杜鵑,你可害慘我也。她早該料到杜鵑送禮只挑貴的,可誰知道帝王竟然如此年輕,她送什麼也不能送這麼個東西。便是什麼都不送也好過暗示人家英年早欸。
「陛下威武,自然自然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