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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太太的幫助下,林雪吃了退燒藥,倚著床頭聽著電臺。
她不敢睡過去,要是再次進入睡眠,她害怕重新進入那個荒蕪離奇的夢境,冥冥之中,一股不安始終纏繞在心頭。
她從不害怕什麼靈異的東西。
相反,她更害怕著意識迷茫,腦袋不怎麼轉動,到了那種時候,才是真正的束手無策。
電臺中正播放著鬼吹燈,剛好講到了盜取獻王墓中的活人俑。
電臺中講書人的聲音起伏有力,配合著那一驚一乍的驚悚音樂,緊張急迫的氣氛感拉滿。
林太太再次走進房間時,就聽到了那斷令人不適的人俑片段,目光再瞄到倚著窗淡然聽著書的女兒,頭皮有點兒發麻。
她這個女兒,在跟著張天師一段時間後感覺像是養歪了。
本來就已經夠堅強淡定的小姑娘,現在頗有著向冰山美人發展的趨勢,跟個小老太太一樣。
林太太有些無奈,她工作忙,不怎麼照看阿雪。但阿雪確實很省心,省心到讓她有種女兒已經能夠承擔一面的錯覺。
「阿雪,吃了藥後好點嗎?」林太太再次摸了摸阿雪的額頭,沒有那麼燙了。
「我沒事……」林雪說。
林太太坐下來,她雖然是苗族人,可聽到那段人俑還是有些生理上的不適,她猶豫一下,問:「阿雪,生病了就聽這些了,情緒上來對你身體也不好。」
「好……」林雪遂關掉了電臺。
林雪看向了林太太,心緒浮動著,她突然問道:「媽媽,你還記得爸爸是洞葬還是火葬,我好像……好像記得不太清楚了。」
林太太愣住了,她第一任丈夫因意外死亡都差不多七年了,林雪那個時候也才二年級。但她的記憶也不至於這麼模糊都記不清自己父親安葬方式了。
林太太面色古怪,她扯了扯嘴角,問:「阿雪,你為什麼會想問你爸爸的事情?」
氣氛變得安靜,林雪蜷縮著雙腿,她抱著膝蓋似是在認真地想著答案,因生病雙眼氤氳著水汽,染上迷離朦朧色彩。
一小會兒後,林雪才遲遲回答:「不知道,只是覺得……好像我沒多少爸爸的記憶了。」
林太太心中鈍痛,第一任丈夫並非良人,所做的事情詭異又荒誕,完全就是個江湖騙子的作態。
後來,林太太才發現自己的丈夫做著一些危險的工作,踏入了這個世間陰暗的一面。
她又驚又怕,又哭又鬧,想要那個男人回歸到正常的生活,卻無濟於事。
好不容易,那個男人說要來日本賺錢,她以為男人迴心轉意了,一心一意地成為一個上班族擔起了養家的責任。
在跟隨丈夫來日本後,她卻意外地發現男人私底下仍舊在做那些勾當,甚至變本加厲,身上經常負傷。
更令林太太恐懼的,是在第一任丈夫死之前。
他整個人彷彿陷入了癲狂的狀態,雙眸中壓抑著狠厲和殺意,也越發寡言。最後,男人瞞著她回了老家,在雨夜中死在了深山中。
警察的說法是下雨路滑,下山途中不小心摔跤,腦袋磕到石頭出血。
可林太太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她又不敢多說什麼,最後匆匆地下葬了。
林太太曾經無數次想要離婚,但後來又放棄了這個想法,沒想到男人最後死了,還死得這麼倉促。就像他做的那些詭異的事情,他的死好像也見不得光。
她心中不免湧起一股悲哀,只覺得似是有雙手闖入胸膛亂攪一番,最後又帶走了點什麼,空蕩蕩的。
今天被林雪這麼一提起,林太太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你爸爸總是不著家的,你當然沒多少他的記憶。」
林雪目光黯然,她想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