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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韶的一生是充滿了傳奇色彩的一生。
王韶是仁宗天子嘉祐年間的進士,在神宗天子熙寧年間獻上《平戎策》三篇,論述了大宋西北邊防的對外軍事戰略思想,他說:“取西夏必先復河湟,使夏人腹背受敵”。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神宗天子熙寧年間,王韶身為一介書生,親率大軍,一舉攻佔了熙、河、洮、岷、迭、宕六州,拓地二千餘里,生擒蕃王木徵至京師獻俘,受降羌族三十萬帳。真個是功勳蓋世,名揚四海。
後被神宗天子封為觀文殿大學士、官至樞密院副使。京師稱王韶是位“胸有奇計、戰有奇捷、功有奇賞”的“三奇副使”!
有這麼個偉大的父親,該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可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歲月會無情的沖刷掉一切痕跡,包括“傳奇”!何況,又有誰知道,有這麼個父親,當兒子的壓力又會有多大?
王厚此時再看童貫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有多少年沒有人再提起過《平戎策》三篇了,王厚記不起來了。拿深受自己愛戴和尊敬的父親的一部偉大“作品”向他兒子來請教,兒子能不受到感動嘛?王厚因為《平戎策》三篇想起了父親王韶,眼角竟然溼潤了。
童貫沒想到會引起王厚情緒上的這麼大變化,不過看起來童貫也有些傷感,畢竟在人家兒子面前提起死去的爹,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他沒有說話,因為,童貫知道,他已經把他要說的話,準確的傳遞了過去。
王厚終於慚慚的恢復了平靜,他當然沒有再提《平戎策》,王厚相信既使童貫看不懂,蔡京也會給童貫講明白的。王厚直奔主題,問道:“監軍這次西北之行,目標是西夏還是西蕃?”
童貫又想了片刻,才答道:“西蕃三王。”
王厚接著又問:“青唐國王子溪賒羅撒、洮州蕃王擾拶、溪哥城王子藏徵撲哥,監軍打算先動哪個?”
“我是監軍。”童貫答非所問。
王厚怔了一下,他還沒有轉過彎子,問道:“監軍……這是何意?”
“我是監軍,軍事上由將軍做主。”童貫非常誠懇的說道。
王厚這次徹底被感動了,他站起來了,童貫不知何故,也從座上起身,王厚伸出雙手,童貫急忙也伸出雙手,四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只聽王厚激動的說了一句:“童監軍,以後我王厚就跟你混了,你就是我的大哥!你走哪,我就跟到哪,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童貫聽了先是一怔,隨後比王厚還激動,立即表態,說道:“將軍真讓我感動呀,這種小事還值當一提,你這個兄弟我認定了,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罩著你,看誰還敢欺負你!”
王厚感動的說道:“多謝大哥,以後兄弟的前程就全交給大哥了。”
“客氣,兄弟客氣了,多大點事情呀!”童貫扶著王厚先坐下,自己才坐下,心中不禁暗樂:“看起來王厚果然是個粗人,自己沒費多大勁呢,粗人就是好對付,這也太容易了吧!”
童貫放心了,王厚被自己搞定了!搞定了王厚,熙河路的“西北軍”也就相當於被搞定了!
實際上王厚並不是一個粗人,因為他從童貫的處事方式和他的背景已經肯定了一點,童貫必定是一個有“前途”的監軍,既然自己面對著這麼個前途無量的人,自己怎麼會輕易就放過呢?王厚是個細心的人,而且也有智慧,必竟他有個“傳奇”的父親王韶,王厚身體裡流淌著全是他父親的“基因”。
王厚做出了一個選擇,他決定從今天開始,當童監軍的“小弟”,後來證明,王厚選對了!
身為“小弟”自然有事要處處替“大哥”著想,王厚從懷裡取出了份摺紙,雙手遞給童貫,並恭恭敬敬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