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許陌生,卻也真誠(第1/3 頁)
宣歷八年,五月初五,端午,晨光微曦,天青雲淺。
傅小官已經起床,來到了院子裡。
他在那顆老榕樹下站定,默默的吐納十息,然後跨步,挫腰,提拳……
這是一套軍體拳,動作自然規範,標準無絲毫偏差,只是因為這具身體太弱的原因,行拳並不快,更沒有森然拳意——看起來就像是市井所言的花拳繡腿。
傅小官徐徐而動,卻是正好調理這身體。
無論是肌肉骨骼還是韌帶,這身體實在……太差,好在才十六歲,雖然還是晚了很多,但他相信經過兩年的調理,應該能達到前世一半的水準。
春秀更加愕然。
以前少爺睡覺可是要到自然醒的,但這兩天少爺都是天光微亮就起來了,然後在這老榕樹下打一趟拳,再圍著院子小跑幾圈。
對,初三那個早上少爺跑了八圈,昨天早上少爺跑了十圈,今早理應會跑得更多吧。
這些天少爺極少說話,只是初二那天忽然問起當初救他的時候,有沒有撿到一個黑匣子。
春秀是不知道的,後來去問老爺,老爺不明所以,但還是安排人又去找了找,卻並沒有找到,少爺想了想,也就沒有再提。
少爺自那事以後,真的變了個人似的,除了對吃的要求,別的,都極為不同。
比如,他再沒有要春秀為他穿衣洗漱。
比如,他天天都要洗澡,並不再讓春秀為他搓背。
再比如,他晚上總是晚睡,就著燈火,居然在看《三朝詩詞紓解,偶爾會笑笑,或者說兩句春秀聽不懂的話。
比如:歷史……這或許就是平行時空了。
又比如:看來我可以在這個世界愉快的生存下來。
春秀坐在一旁繡花,聽著少爺翻書的聲音,覺得心裡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定。但聽到少爺的自語,卻又稍許有些緊張——少爺的腦子被硬物擊打,極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這言語並未在府上流傳,但她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從丁護院的嘴裡聽來的,丁護院說他是從趙掌櫃那聽來的。
這讓她很不舒服,雖然少爺確實與以往有些不同,但她卻覺得現在的少爺更好——這話她自然不敢說,可自己的少爺無論如何她在心裡也是護著的。
至少現在的少爺沒有再跑出去喝酒了,沒有吆五喝六的欺負街上的弱女子了,甚至這幾天連門都沒有出,還看起書來。
看書,這是很高尚的事情,至少在春秀的心裡,這就是少爺應該做的正經事。
老天爺保佑,少爺這是被打醒了,以後,傅府能夠繼續好下去,她這種為婢女的也能有個善終。
傅小官打了兩遍軍體拳,身子活動開來,微微有些發熱,他開始繞著院子的迴廊慢跑——一圈差不多四百米距離,十圈四千米,身體疲倦感很強,差不多也是目前的底線了。
這處院子是屬於他的,除了春秀,原本還有十個護院,曾經他的跟班,欺男霸女的依仗,現在都被他暫時安排去了外院。
他不喜歡人多,倒不是嘴雜——這些護院在他面前也不敢說什麼,就是以前養成的習慣,刺殺這種事情領了命令獨自策劃獨自執行,於是就這麼獨自慣了,一時半會還沒法改變。
以後還是要改變一下,畢竟世界都不一樣了。
傅小官一邊慢跑一邊想著,抬眼便看見傅大官從月亮門走了進來。
他揮手向傅大官打了個招呼,並沒有停下腳步。
傅大官愕然楞了兩息,春秀迎了上去,他指了指傅小官,問道:“我兒……”
春秀道了一個福,躬身回道:“回老爺,少爺如此這般已是三天……老爺不在家,奴婢無法告知。”
春秀稍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