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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將頭放在她的肩上，與她貼著耳朵，顧陶感覺到他的身體一陣冷一陣熱。

&ldo;我、我不知道……&rdo;顧陶越說聲音越小，像是被誰偷偷捏住了喉嚨。

&ldo;阿陶，我好難受。&rdo;他抓著她的手，放到心口，顧陶想抽回手，卻被他強硬地拉過去。

&ldo;我想聽你說，你喜歡我。&rdo;他抬起頭，紅紅的寶石眼睛像剛剛洗過的，明亮美好，裡面有花朵正在綻放。這個人，從前就一直想聽她說這句話，現在還是想聽她說。可她從春月到不周之山，千萬里路程，來宣示自己的主權，這，還不夠嗎?她覺得他要求的太多了，心中有些煩躁，自己似乎不能承受這樣的深情與厚重，因為這樣的情意意味著，她也要報之以同樣的情意。她不喜歡束縛和責任，還可以說是討厭。說出&ldo;喜歡&rdo;並不難，但是說出的話，履下的諾，必定要實現，而&ldo;喜歡&rdo;是她最不肯輕易許下的承諾，因為這樣的承諾，她只要陷進去了，便很難抽身。那她這些年來，奉行的極樂道又是甚麼?

&ldo;說真的，千花明，你到底歡喜我哪一點?&rdo;顧陶看著她，突然問道。以前的一眾仙官，有因為她的容貌而歡喜她的，又因為她的靈力而歡喜她的，更有心中不滿天庭無趣而與她尋歡作樂的，但她好像沒有想過，拋去這些，她還有甚麼值得別人喜歡呢?向來自戀且自大的顧陶，第一次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

千花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便道：&ldo;因為是你，所以我便歡喜。&rdo;他的眼神堅定溫柔，顧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個有些不安又歡欣的影子。

其實，顧陶，你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吧?可是這個人，在你認識自己之前，便認可了你，喜歡了你，認定了你，千百年來數梅花聽雪的日子，也許不會那麼孤獨了。可是，自己值得他這般對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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