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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尾音上揚，彷彿真在徵求意見。

一上午，阮唯在緊張和焦灼當中渡過，似乎她才是即將被拆穿的那一個，而陸慎，他照例辦公、讀書，甚至穿上白色圍擋處理食材。

這同時，沒有任何意外，阮唯必須扮演欣賞與崇拜的角色，坐在她熟悉的位置上，觀賞他為澳洲羊排做按摩，打出黃金南瓜泥，將阿拉斯加鱈魚與青豆配對、香梨蜜糖與鵝肝永恆作伴，而芝士蛋糕凌晨就已經被送進冰箱。

阮唯突然說：&ldo;我需要兩塊餐包。&rdo;

陸慎抬眼看她，更多關注在鵝肝成色，&ldo;我不認為今晚有需要配餐包的菜。&rdo;

她坦白講：&ldo;我一般用餐包沾羊排汁，你連洗碗這道程式都可以省略。&rdo;

陸慎也同樣直白拒絕，&ldo;不行。&rdo;

她連言行舉止都必須依照他的規矩來辦。

她不強求，轉而問：&ldo;我以為會是中餐，至少爸爸更喜歡中餐。&rdo;

陸慎不答，或者是認為沒有必要解釋。然而阮唯比想像中進步更快，她很快從他下壓的嘴角與微蹙的眉頭讀出&ldo;厭惡&rdo;及&ldo;排斥&rdo;，&ldo;七叔的潔癖原來不針對任何人。&rdo;

&ldo;也許僅僅不針對你。&rdo;

這回輪到阮唯保持沉默，經過昨夜，她對他產生一股奇異的難以言說的感情，羞恥、隱秘，卻在時時刻刻影響她每一步。

就如同現在，她比前一天更加註意他言行舉止。

她並沒能像個發狂的瘋子一樣搶一把西廚刀要與他同歸於盡，反而愈發柔順敏感。

一閃神的功夫，船已靠岸。

她隔著落地窗，望見一男一女先上碼頭，走在前面的是與記憶幡然兩人的阮耀明，以及身邊一位不知名美艷女郎，長大後的繼澤少了青春痘多了穩重，隔了漫長一條路就沖她擺手微笑。

這一刻，彷彿回到小時候，江碧雲仍在，沒人知道陸慎是誰，繼澤繼良與她一起在院子裡打打鬧鬧。

&ldo;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和你爸爸都快擔心死了！&rdo;

只是沒料到，第一個衝上來擁抱她的會是陌生人。

☆、父親

第十四章父親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令她措手不及。

她起初聞到橙花的甜香，接著有檀香與白琥珀撲鼻。這香水味即久遠又熟悉，同時被冠以一個俗不可耐的名字‐‐po。

等足一分鐘，po的主人終於肯放開她，但仍然要上下檢索，憂心忡忡，&ldo;當時聽到陸慎說你出車禍，我正在酒店招呼客人，嚇都嚇死了，明明滿是車流的十字路口，怎麼可能撞成那樣？你有沒有看過婚車？向內凹進去好大一個口，都不知道周秘書撐不撐得過來……&rdo;

&ldo;你注意一點，阿阮才剛醒。&rdo;蒼老十年的阮耀明打斷&ldo;po&rdo;女士毫無重點的喋喋不休，上前一步走到阮唯面前，&ldo;事情太突然，爸爸來得太晚，阿阮不要怪我。&rdo;

不等她回答就說：&ldo;怪我也沒得改了，還得叫爸爸。正好你失憶，中間我們吵過多少次全部抹平，值得慶祝。&rdo;

&ldo;爸爸！&rdo;她主動抱住阮耀明，鼻頭微酸。

想哭的心情突然止不住，畢竟阮耀明是她除了外公之外最信賴的人。

正要落淚，沒想到繼澤突然湊過來，捏著她的臉頰，笑嘻嘻地說：&ldo;病了那麼久也不見你瘦一點，臉上還是肉嘟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