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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聞言則微微咬唇——上次姜老君六十大壽，本來喜氣洋洋，是姜家十幾年來最大的喜事，結果被王姨娘那賤人給毀得一乾二淨。

一個人一生就一個六十大壽，姜明月為姜老君覺得不平，她更覺得不平的是，涼國公事後沒有懲罰王姨娘不說，而且絲毫沒有補償，提也未提。

由此可見，涼國公只是被多年來的禮教壓著孝順姜老君，而非真心對待姜老君。

姜明月找藉口拖了會兒時間，算著時辰，這才和韓氏帶人去壽安堂。

上恰好遇到回府的涼國公。

韓氏和姜明月上前行禮，涼國公淡淡頷，盯了姜明月一眼，隨後看到她們身後一群丫鬟婆抬的抬，搬的搬，便多嘴問了一句：“這是送到老君房裡去的？”

涼國公也是世家出身，鑑賞眼力是有的，一眼看出這些物件價值不菲，滿府裡也只有姜老君的房裡敢擺放。

韓氏是弟媳婦，不好回答，姜明月代為答道：“是的。巢國公過壽辰，我和嬸孃挑來選去，挑花了眼，正準備讓老君給拿個主意。父親與巢國公相熟，不如一起參詳參詳？”

涼國公意外姜明月突然變得和善，想著她不過是客氣話，礙著韓氏在才會給他面，也沒放在心上，但是姜明月有句話卻說得有些不對，他跟巢國公是相熟，卻不是如好友似的相熟，而是兩人政見不同，一言不合就常在皇帝面前爭鋒相對，是對手對對手的相熟。

他正要婉言謝絕，忽然記起近日寧貴妃也在為皇后的父親——國丈尋壽辰禮，欲要送份大禮，蓋過袁皇后的風頭，給袁皇后一個下馬威，心思一動間，便答應道：“好，那就一起去問問老君罷。”

韓氏和姜明月都驚愕地呆在原地。

涼國公微生惱意，他去拜見自己的母親就讓人這麼奇怪麼？於是甩袖先走。

韓氏和姜明月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韓氏說明前因後果，姜老君果然面若春風，笑道：“這有什麼好為難的，選那架屏風就是了。八寶玲瓏塔雖好，卻到底顯得貴重了，用在巢國公六十壽辰上有些浪費。若他能過七十壽辰、八十壽辰，再送不遲。”

言畢，她促狹地笑了笑。

韓氏和姜明月掩扇輕笑，只韓氏眼中略有疑惑，八寶玲瓏塔怎麼就貴重了呢？

姜明月瞥見涼國公若有所思的神色，紈扇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涼國公回去後和王姨娘商量道：“八寶玲瓏塔世上獨此一座，若是獻上八寶玲瓏塔給寧貴妃，寧貴妃再送給巢國公，必能討得寧貴妃的歡心，她就能高看咱們珠丫頭一眼。”

“真的麼？那老君肯答應把八寶玲瓏塔送給寧貴妃麼？”王姨娘遲疑地問道，她心知姜老君是絕不會願意幫助姜寶珠攀上孟長信。

“老君鐵定不會同意，她最恨我與寧貴妃一派走得近，當年皇帝要廢后，老君大力慫恿我父親與其他世家、大臣一起力挺皇后。所以，靈兒，這事得靠你了。”涼國公溫聲道。

“靠妾身？”

“嗯，咱們繞過老君，如今府裡庫房是姜明月管著鑰匙，若是丟了物什，自是她擔干係。咱們又不是大張旗鼓地告訴世人送了八寶玲瓏塔給寧貴妃，偷偷地送，等老君知道了，也是無從查起。”

王姨娘暗暗驚喜，這簡直是一箭雙鵰啊！既能讓姜明月失去姜老君和韓氏的信任，讓她們質疑她的管家能力，甚至懷疑姜明月監守自盜，又能得到寧貴妃歡心。

“可是，老君責罰大姑娘，你不心疼麼？”王姨娘踟躕著問道。

“哼，我有什麼好心疼的，這種蛇蠍女兒，不要也罷！上次不是說幫你和珠丫頭出氣麼？這次正好跟她算算前賬。”涼國公眼神劃過一抹狠色。

王姨娘嬌俏而笑，靜靜偎依在涼國公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