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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你討厭!&rdo;

風小雅笑了：&ldo;是，我討厭。&rdo;

他一笑，她更生氣：&ldo;你怎麼能這樣?我、我都羞愧得快要哭了!&rdo;

風小雅瞟了眼奏書，念道：&ldo;所以就&l;妾之大罪，上愧聖朝，下慚先代。誓立大節，天地神明，實知妾心。心不遂行，言發自痛&r;了嗎?&rdo;

&ldo;你還念!還念!&rdo;謝長晏跳起來去打他。風小雅笑著捱了幾下，最後抓住了她的雙手不讓她再亂動。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分明旖旎，謝長晏卻只覺悲傷。

風小雅的眼神很溫柔，帶著憐惜，還有些許難以描述的歡喜：&ldo;你無須為此羞愧。你是個好姑娘。我明白。陛下……也明白。&rdo;

謝長晏睜大眼睛，卻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風小雅眼瞳深深，像落在山縫中的一束光，薄薄淺淺，就那麼一點，卻讓人看見了希望一般。

第31章 得遇桃源(3)

&ldo;您……不尷尬嗎?&rdo;在說破心事之後，面對你，我尷尬得無以復加。可是為什麼，你還能如此坦然呢?

風小雅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到床頭的《齊物論》前，緩緩道：&ldo;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事。尷尬者、憤恨者、厭惡者、羞惱者，比比皆是。並不是躲開就可以的。尤其是‐‐&rdo;他回眸一瞥，神色滄桑，&ldo;皇后。&rdo;

謝長晏的睫毛一顫。

&ldo;你高坐鳳椅，看所有人跪拜你。那些人中，有心存愛慕卻不能親近的，有惡跡斑斑卻不能擅動的，有笑裡藏刀對你處心積慮的，有卑微懦弱讓你都懶得看一眼的……你的生活，被這些紛雜的人物包圍著，逃不了，也不能逃。&rdo;

謝長晏不禁咬住了下唇。

&ldo;你要習慣，剋制，戰勝。&rdo;說到這裡，風小雅走過來，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謝長晏一抖，但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沒有掙脫。

&ldo;你受了傷後，才會知道怎麼治療;你吃過苦後，才會知道怎樣避免;你失去東西後，才會珍惜此刻擁有;你愛過人後，才會知道怎樣才是真正的愛……你要經歷很多很多事，變得越來越豐富，直至‐‐柔滑圓潤，無堅不摧。&rdo;

風小雅的手緩緩上移，最終摸了摸她的頭，一字一字道：&ldo;傷方知愈;歷方知避;失方知得;愛方知心。你既承了鳳命，當遭此劫。&rdo;

謝長晏忽然頓悟。

風小雅的動作、神情、口吻，看似親暱，卻不是她所錯覺的旖旎。因為，這本是一個長者的姿態。

像師父對徒弟。

像兄長對妹妹。

像種花人對花。

像雕刻師對玉。

含著期待，含著憐惜，含著小心翼翼的呵護‐‐卻不是情人的方式。

這個頓悟讓謝長晏整個人一輕，莫名地就解脫了。

謝長晏定定地凝望著風小雅，眼神從狼狽漸漸轉為清明。正想說點什麼，風小雅朝她比了個手勢，伸手入懷，取出一物。

謝長晏看到那個熟悉的匣子，不禁驚撥出聲：&ldo;舞水蝶?!&rdo;

&ldo;對。&rdo;風小雅走到几旁，將匣子開啟，裡面果然是那隻舞水蝶。

&ldo;這個不是在薈蔚郡主那兒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