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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堂燕他們被帶去驗尿。
這個時間點醫院的冷清更凸顯他們這群人的另類。值班醫生顯然和領頭便衣熟識,隨意開幾句玩笑,消遣夜班的枯燥。
身份的不同讓黑白兩撥人呈現截然不同的精神狀態,便衣這邊有人打起哈欠,夜襲造成的睡眠困擾不分人群,他們只想著驗完早點收工回家睡大覺,蔡堂燕這邊卻不得不打點起精神,想著結果如果出岔子怎麼辦,要被關多少天,要通知誰來撈人,不敢往好處奢想。
一個女便衣來打理她們,挨個驗身份證,問到蔡堂燕這處,她硬著頭皮答:「沒有……」
女便衣見怪不怪,語氣沒什麼波動,「沒成年啊?」
蔡堂燕聲調被她氣勢壓下去,小聲道:「忘在家裡……」
女便衣:「那報身份證號。」
被看著接了尿出來,這堆人幾乎堵住過道,只聽得一男聲從入口方向傳來——
「麻煩借過一下。」
便衣們推搡著人往一邊,蔡堂燕從縫隙裡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推著一架輪椅過來,輪椅上窩著一個頭髮凌亂的男人,雖然只看到側面,可能因為他標誌性的白襯衫,可能因為他早就印進她記憶裡,蔡堂燕還是認出了常鳴。
推車的是鍾叔,他們往唯一開著的抽血視窗去。常鳴精神萎靡,雖然也是坐姿,全然沒了以往的閒散。
夜晚人少,常鳴很快抽了血,按壓著針口被鍾叔推到一旁等結果。大概是百無聊賴多於好奇,常鳴往蔡堂燕這邊掃一眼。
蔡堂燕直覺常鳴和她目光對上了,一時間猶如抓到浮板的溺水之人,無論潛意識還是實際裡,常鳴都是她認識中最有能力的人,如果他都沒法把她撈出來,也沒人再可以指望。
他們之間隔著兩個人的肩膀和一條過道,一個「常」字剛脫口,便被周圍嗡嗡的鬧哄聲淹沒,常鳴更像避之不及地冷淡轉過頭。
像一下子又跌回冰窟窿裡,蔡堂燕感覺周圍倏然安靜,腦子跟著清醒。
常鳴憑什麼會幫她呢,也許不想惹一身騷,也許不記得她這個人了,更或許壓根沒看見她,無論何種,他們的交情還不至於讓他拔刀相助。
希望的洞口被堵上,蔡堂燕轉開眼,聽候發落地互動踢踢酸脹的腳踝。
夜的涼意滲透了檢驗大廳的凝重與頹敗。
第八章
也許蔡堂燕困頓太久,老天開始憐憫她,尿檢結果出來,就她和錢冬薇兩人的陰性。之前先進包房的幾個女孩也中標,蔡堂燕也無暇打聽是當場還是歷史殘留問題。
逃過一劫。
蔡堂燕和錢冬薇配合完詢問後,一個民警帶她們離開。
「你們就當我囉嗦一句,趁年輕啊趕緊找個正經工作,夜場那種地方不適合女孩子呆。」矮實的民警老生常談,就剛才他還吼了她們來著。
錢冬薇敷衍笑笑,一出大門口,白眼就翻起來。
「囉裡八嗦的,管真寬,才比我們大幾歲啊。真他媽的倒黴!」
她們還穿著高叉旗袍,一晚折騰濃妝掉了不少,難掩一臉菜色。
蔡堂燕口乾舌燥,勉強接話:「我們算走運了吧。」
錢冬薇動起火來,「走運個雞/巴,也不知道是不是沈代蜜那賤人故意的,安排這麼個亂七八糟的房。」
蔡堂燕的辯解如她人一般無力,「蜜蜜姐不會的吧。」
錢冬薇呲牙咧嘴,「這些人老早是熟客了,沈代蜜還不清楚?你才來幾個月,裡面水深說了你也不懂。」
正往公車站走著,錢冬薇口袋的手機響了。
「餵?對,媽逼煩死了,昨晚被抓來驗尿搞到這個時候才完事……」錢冬薇說著說著吼起來,「你來來來,來個球啊!車都沒有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