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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十月深秋的早晨，微風帶著點點涼意。

他們從一排赤紅的楓樹下經過。

楓葉簌簌飄落，枝杈間篩下斑駁的光影，前路彷彿沒有盡頭。

如果可以，沈慳離願意就這樣背著她，一直走下去。

十一月五日，上海舉辦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

念忍他們實驗室放假四天。

她和沈慳離回了雲錦市。

傍晚的時候，兩人一起出門，準備去瑩姐的酒吧。

六點多鐘的天空，橙紅逐漸被暗沉的青灰吞噬。

單元樓外一叢灌木，在晚風中颯颯作響。

路燈還沒開，入目昏黑。

兩步之外立著一道頎長的人影，臉孔浸在晦暗中，辨不分明。

念忍卻敏銳地察覺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頓住腳。

她抬眸望去。

厲奎從陰影中走出來，那一刻，路燈正好亮起，照見他眼底的紅血絲。

沈慳離與念忍對視一眼，然後輕輕朝她點了下頭，&ldo;我去門口等你。&rdo;

望著他走遠，念忍的目光重新落到厲奎身上。

有將近兩個月沒見面了，他似乎過得不太好。

頭髮也沒打理，衣服凌亂，滿臉頹然的神色，看上去十分沒精神。

他的目光始終凝在唸忍身上，兩人無聲地對視片刻，他突然疾走兩步，上前擁住她。

念忍沒掙扎，厲奎的喘息聲落在她耳邊，有些重。

他嗓音艱澀，&ldo;我很想你。&rdo;

頓了頓，又道：&ldo;對不起。&rdo;

念忍拍拍他的肩膀，&ldo;沒什麼對不對得起的，如果有，我也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rdo;

他張了張嘴，沙啞地開口：&ldo;我們……&rdo;

念忍平靜地打斷他：&ldo;厲奎，我要出國了。&rdo;

他一愣，卻把她抱得更緊，念忍被他箍得四肢連同心臟一起發疼。

厲奎紅著眼睛質問：&ldo;你早就打算要跟我分手了是嗎？&rdo;

念忍沒有立刻回答，默了兩秒，道：&ldo;你就當是這樣的吧。&rdo;

厲奎繃緊了下顎，嘴唇顫抖。

念忍伸出手，主動回抱他，踮腳在他耳邊輕聲說：&ldo;厲奎，我得走啦。&rdo;

然後鬆開手臂，掙出他的懷抱。

擦肩而過的那瞬間，念忍的眼淚掉下來。

等沈慳離在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臉上糊滿了眼淚。

念忍用手擋在臉面前，抽噎道：&ldo;我真、不想哭，是、是它自己控制不住往下淌。&rdo;

沈慳離沒吭聲，掏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他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將念忍塞進去，對司機道：&ldo;去恆潤廣場。&rdo;

念忍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他，&ldo;不是去瑩姐那兒嗎？&rdo;

沈慳離似是看不慣看她這副模樣，修長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嘖一聲：&ldo;沒看過《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嗎，王爾德說：平凡的女人才會哭，漂亮的女人都去購物。&rdo;

念忍撅起嘴，沈慳離覺得從他指縫中溢位來的眼淚似乎又多了些。

她語氣逞兇，但因為帶了哭腔，聽上去反而軟糯糯的：&ldo;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誇我是漂亮女人。&rdo;

沈慳離彎了彎唇，從善如流道：&ldo;不客氣。&rdo;

然後撤開手，甩了甩黏膩膩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