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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懶懶地應聲,跟在她身後,還以為自個兒的話惹她不高興了。
可那少年沒有看清,站在一旁的謝錦衣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小姑娘一張小臉像梅花開了個遍,連耳根子都是紅的,還用手拍著胸脯,像是在壓下過快的心跳。
謝錦衣的目光漸漸遠去,原來那時候她是高興的麼?
最後一點餘暉自眼皮睜開的縫隙落入時,謝錦衣緩緩睜眼,屋裡已經暗了下來。
他剛剛是睡著了麼?
他好像許久沒有這樣睡過了。
他想抬手,卻發現胳膊似乎被什麼壓著,垂眸看去時是元鳶趴在他胳膊上的腦袋,髮髻上的蝴蝶珠釵顫顫巍巍,烏髮裡探出小小的耳垂,幾縷碎發貼在纖細的脖頸上。
手裡的書冊搭在榻沿,岌岌可危地要掉了下去。
謝錦衣側過身子,落在元鳶熟睡的側臉:「睡得倒挺香的。」
他點著下頜,笑了一聲,隨即伸出食指往懸在榻沿的書卷輕輕一碰。
砰的一聲,書卷砸在地上,元鳶身子一抖,倏然坐著身子。
許是剛睡醒,她迷茫地往四周看了看,還未適應自己在何處,頭頂傳來謝錦衣的聲音:
「我要沐浴。」
第19章 沐浴
「我要沐浴。」
突兀響起的聲音讓本就被驚醒的元鳶身子一震,她慌忙抬眼,正對上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謝錦衣。
他靠在墊枕上,反手壓著被褥,垂著眼皮面無表情地瞧著她。哪怕他沒開口,元鳶彷彿也感覺他下一句不是什麼好話。
順著他的目光,她才看到自己將身子壓在他的手臂上,面上湧出燙意,元鳶利地退到榻旁:「抱,抱歉。」
謝錦衣沒理她,自顧單手撐著身子起來,猶豫地看著謝錦衣,不知要不要去扶他。
謝錦衣已經下了榻,滿頭墨發垂至腰線,幾縷睡得凌亂彎彎曲曲地貼在他的脖頸上,他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元鳶尷尬地立在原地,她也沒想到她剛剛竟然睡著了。
手搭在門框上的聲音輕微響起,接著謝錦衣懶洋洋的調子:「還不過來?」
元鳶愣了一會兒才確定他是在跟她說話,又遲疑地問了他一遍:「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麼?」
他不是要去沐浴麼?
謝錦衣身子後仰,理所當然地道:「我要沐浴,你說你現在應該做什麼?」
元鳶沒明白他的意思,還沒來得及問他,謝錦衣唇角浮出笑意,單手撐在門框上:「麻煩?璍元二姑娘將飲食起居這四個字刻在自己的腦門上。」
元鳶這才想起她答應過這段時間要照顧他,看來謝錦衣是鐵了心地拿這事兒磋磨她。
罷了罷了,當她欠他的。
浴堂就在隔壁,四面門窗緊閉,只在正中隔著一幅繪著水墨山川的錦繡屏風,淺淺的影子映在其上,復又被氤氳的水汽模糊。
元鳶彎腰用手指替謝錦衣試了試浴桶裡的水溫,又取過乾淨的帕子搭在桶沿,轉過身道:「可以了。」
謝錦衣淡淡地「哦」了一聲,不急不緩地行至她身旁。
元鳶別過眼:「那我先出去了。」說罷,她欲退出去,面前卻伸過來一隻平攤的手,謝錦衣略歪了頭散漫地瞧著她:「寬衣。」
元鳶瞧了他一眼,雖說不是沒給他寬過衣,但往常不過是解下外袍,今日卻是要來沐浴的。叫她來解,又要解至何處?
這人簡直是存心難為她的。
謝錦衣的手攔著,元鳶沒法子,只能低下頭給他解腰封,一件一件地搭在一旁的衣銜上。
貼得太近,他衣裳上清冽的味道似乎也縈繞在鼻尖,水霧撲在他的側臉,又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