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第1/2 頁)

穿好衣服我正往門口走，就聽見李老太太問那姑娘：&ldo;咋樣啊小紅，第一印象行不行啊？&rdo;

那姑娘答道：&ldo;還行吧，就是這臉上的痦子有點多。&rdo;

李大媽笑道：&ldo;哎喲我的小紅哎，你這眼神兒還不如我呢，那不是痦子是西瓜籽兒。&rdo;

我在屋裡聞言趕緊又跑回臥室照鏡子，把臉上的西瓜籽扒拉乾淨，又用毛巾擦了擦，這才轉身出去。

李老太太看我穿戴整齊了，拉著那姑娘過來說：&ldo;來小六，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啊，這是咱們鍋爐廠團委的宣傳幹事，叫葉紅，今年二十六了。&rdo;又指著我說：&ldo;這是這個這個……那什麼，叫趙超美，今年三十了。&rdo;

我臉上有一點發紅，好在姑娘並沒有追問李老太太&ldo;那什麼&rdo;到底是個什麼。我想應該是李老太太事先跟她交過我的底了。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葉紅，還好，不瘸腿也不對眼，臉也不是鏟子形，倒是跟我多少有些互補的餅子形，人長得挺普通，不算難看，但是跟漂亮也不沾邊，個子不高，根據我的目測，也就一米五多點吧，有點矮胖，上穿一件蝙蝠衫，下穿一條健美褲。說起這個健美褲，嘮兩句題外話，這個東西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可流行了好一陣子，上至耄耋下至黃口，只要是個女的，差不多人人都穿。這個褲子吧，身材好的，穿上以後婀娜多姿曲線玲瓏，能讓人性慾大發，身材不好的，就像我眼前這位，穿上以後臀扁腿粗狀若紅腸，倒讓人食慾大開。

李老太太見我盯著人家姑娘大腿發呆，趕緊說：&ldo;小六，還不招呼客人坐下。&rdo;

我趕緊跟人家說：&ldo;請坐請坐。&rdo;轉頭看看又沒地方好坐，只好往屋裡讓，邊讓邊說：&ldo;屋裡坐屋裡坐。&rdo;

&ldo;你們聊吧，反正那些什麼雷劈舞啊黃土坡啥的老太太我也不懂，我去看看你媽去得了。&rdo;李老太太說著就走了。

我看著胖姑娘，心想應該招呼一下，可是又掐不準稱呼，叫同志吧，有點老土，叫姐們吧，有點流氓，臉憋通紅，最後憋出一句香港武打片裡的店小二臺詞：&ldo;這位姑娘，您裡邊請。&rdo;

胖姑娘也不客氣，邁著兩根紅腸就進了屋，往沙發上一坐，也不說話，眯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被瞅得有一點發虛，心說這位這眼神怎麼跟嫖客似的，難道不打算先談談戀愛，準備直接把我拿下？

&ldo;您，喝水？&rdo;我問。

胖姑娘搖搖頭。

&ldo;那，抽菸？&rdo;我又問。

胖姑娘又搖搖頭。

我所知道的社交禮儀就這兩樣，她既不喝水也不抽菸，我就徹底不知道應該幹什麼好了。正尷尬著，胖姑娘倒自己開腔了：&ldo;聽說你坐過監獄？&rdo;

我點點頭。

&ldo;沒事兒，我不嫌棄你。&rdo;胖姑娘同情地看著我。

我低下頭用手抱住腦袋，心想這位倒是心直口快，你也不問問我嫌不嫌棄你。

&ldo;因為什麼？&rdo;胖姑娘問。

&ldo;把人打了。&rdo;我抱著腦袋說。

&ldo;你還會打人呢？那你將來打不打老婆啊？&rdo;胖姑娘說。

&ldo;應該不打。&rdo;我覺得自己的汗已經下來了。

&ldo;沒事兒。&rdo;胖姑娘笑眯眯地說，&ldo;你就是打，也還不一定打得過我呢。&rdo;

那天我們基本上就聊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