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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易北額角汗意未乾，心驚膽戰地回頭望向高景離開的地方。

歸德六年，西軍由統帥賀蘭明月指揮，第二次奇襲柔然王庭。

此次可汗步鹿真被俘，王庭被迫遠遷去沙漠以北的草原。柔然長老扶持步鹿真的大兒子即位為可汗，與西軍簽訂合約，退還當年全部一十七城，再割讓北方三百里，徹底退出了西域商道。

至此，大寧北境的隱患不說徹底根除也是短期內不會再起戰火。

隴西王的堂兄賀蘭竹君坐鎮隴城，軍督徐辛率領西軍戍邊屯田，安置家屬。商路恢復了昔日熱鬧繁華，隴城也逐漸成了自大寧往西去的第一大城。

七月，賀蘭明月班師回朝。

等待他的卻是一封要清查隴西王府所有私產的詔書。

接了詔，賀蘭明月並未有想像中的慌亂，他仔細地看過一遍，對那傳詔的內侍彬彬有禮一笑：&ldo;知道了，需要做什麼我會配合。&rdo;

&ldo;哎，多謝王爺。&rdo;內侍忙不迭行一禮。

賀蘭明月略一點頭，身側的親兵便上前塞給那內侍一小塊銀元。這點錢比起高官們的打賞不算得什麼，但那內侍眉開眼笑更甚，推脫半晌後接了。

他靠近賀蘭明月，低聲提醒道：&ldo;今夜陛下微服前來，王爺可得有所準備。&rdo;

賀蘭沒有回答，只讓親兵送他回紫微城。

內侍與宮裡的人身影直到看不見了，一個親兵不服氣道：&ldo;這陛下是什麼意思?!統領在塞北出生入死，還不為了他打天下?才剛剛回洛陽呢，封賞沒有就算了，來個詔書要查我們統領?虧我還以為他多少與……&rdo;

&ldo;別說了。&rdo;賀蘭明月制止他的抱怨，簡單道，&ldo;他不是那個意思。&rdo;

親兵迷惑問：&ldo;那……將軍，可這分明不信任你啊?你怎麼還幫著他說話!&rdo;

賀蘭明月看向紫微城的方向：&ldo;賞罰分明本就是應該的，此次縱火那事是一時氣急，該罰就認罰吧。再者，查私產這事……&rdo;說著就笑了，&ldo;我有多少私產，他還不清楚麼?走走形式而已，準是朝中又有人在興風作浪。&rdo;

親兵不忿：&ldo;可那也不能……&rdo;

&ldo;別想七想八了，都到洛陽了我還能有事兒嗎?&rdo;他一拍親兵肩膀，&ldo;走吧，午後一起去小有天吃個飯。入夜後各回各家，想玩兒的記得換常服。&rdo;

親兵被他帶著走出兩步，先答應得好好的，聽了最後半句不禁道：&ldo;那、那統領晚上怎麼安排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rdo;

賀蘭明月還沒回答，另一側的副將連忙抓住那親兵不分青紅皂白地拖走了。

這群人一走了，再進隴西王府不免顯得落寞。

他不在京中，偌大王府除了幾個日常掃灑的僕從便無人居住。李卻霜本是在此處和他一起住的，但太冷清了他不習慣，再加上白日被逼去漱玉齋讀書，夜裡偶爾就去禁衛處與那些年歲相仿的少年玩了。

連李卻霜都不愛住，來客就更少。

賀蘭明月推門而入，果真是滿目蕭條、一地落葉。

繞過前院，青草茂盛之處，幾隻他從塞北趕回來的羊羔已經長大，正無趣地四周踱步。整座王府除卻掃灑，只有此處被一直好好照看。

想起當時高景非要他兌現承諾，在皇城放羊，賀蘭明月就忍不住地覺得他可愛。

是夜，天色濛濛，管事的一個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