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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放軟道：&ldo;罷了，大清早的，惹了晦氣……賀蘭，你今日陪孤去御書房吧。&rdo;

他垂著目光，卻沒低頭：&ldo;屬下聽從您安排。&rdo;

賀蘭明月的聲線還不像個成熟男人，帶著一絲少年低啞，如風入松，聽來自有一番舒服。高景託著下巴，朝他笑了笑，眼角朱紅小痣彷彿也更添光彩。

&ldo;孤說什麼你都是這句話。&rdo;他語帶笑意，隨手拿了一小碗蓮葉羹賜下去。

賀蘭飲罷，瓷白小碗中倒映出屋頂琉璃。他有片刻恍惚，隨後被阿芒推了一下腰，垂著頭站到高景身後。

高景平日跋扈，到底是皇家修養，吃飯時沉默地細嚼慢嚥，目光也專注。他望著高景側臉，只覺對方不說話時面容都可愛幾分，腦中這念頭一晃而過，賀蘭情不自禁覺得好笑，他竟有心思評價殿下美醜，放在過去何曾想過。

早膳用罷，阿芒又替高景更衣，隨後招來北殿侍衛，請殿下去進學堂。

紫微城原是前朝東都，宮城規模比不上西京。高氏掌權、戰火平息後，太宗昭成帝居於平城，為著名正言順，開始在洛陽修整紫微城作為皇城。待到敬文帝時遷都，這才有瞭如今的春風十里。

皇城分前朝後宮，而皇子與親族子弟念書的進學堂便在二者之間。敬文帝親自題字，起了名稱做&ldo;漱玉齋&rdo;，是個外方內圓半月狀的書館，毗鄰當下編修翰林院的三秀堂，便於皇子的先生們行走。

賀蘭明月只道高景身份尊貴遠勝旁人，加之豫王、稷王都並無子嗣，想來是獨自念書。等到了地方，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皇帝的堂兄弟、后妃母家年紀相符的少年，約莫十數人，均在漱玉齋內進學。眼下先生未至，一群十來歲的孩子七嘴八舌，聲音雖不高，也足夠沸反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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