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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挨的第一顆子彈擊碎了我的肩胛骨。與此同時，兩發子彈擊中了我的腿。一發打碎我的膝蓋，另一發折斷了我的股骨。我一槍沒開就倒下了。我聽見一個笨蛋中士，那個混蛋名叫吉布斯，命令我們排退到丘陵防守。我睜開雙眼看到我的隊友們匆匆奔逃，跳到岩石和大樹後面。塔特竭盡全力奔跑，想回到隊伍裡。就在那時我看見了卡爾，正沖我跑過來。&rdo;

維吉爾不再說話，似乎透過眼睛裡湧出的淚水看到了過去的那一幕。他從口袋掏出一塊手帕，輕拭眼睛，他的手微微發抖。我扭頭看向別處，給維吉爾保留一些隱私。身穿雅緻平整衣服的人從我們身前穿過庭院，去政府大樓，或從政府大樓裡出來，沒人理會坐在我旁邊的這位只有一條腿的老人。我耐心地等待維吉爾鎮定下來，等他平靜下來後，他繼續說：

&ldo;卡爾從小路上跑過來，像個瘋子一樣尖叫，對著林木線上閃爍的炮火開槍。我能聽見吉布斯沖卡爾喊叫，讓他後退。塔特看見卡爾時，他不再撤退，跳進一棵大樹後面。卡爾來到我身邊，單膝跪地，身處我和大約四十架ak-47突擊步槍之間。他待在那裡，用步槍射擊，直到快打完子彈。&rdo;

維吉爾緩慢吸了口氣，又一次要落下淚來。&ldo;可惜你沒看見他那時的樣子。他射出最後一發子彈前，用左手拿起我的步槍，同時用兩把槍射擊。接著他把他的-16丟到我胸口邊，繼續用我的步槍射擊。我給他的步槍上了新的子彈盒，遞給他，再等著及時給我的步槍裝子彈。&rdo;

&ldo;卡爾中槍了嗎?&rdo;

&ldo;他左胳膊的二頭肌處中了一顆子彈，另外一顆子彈在他的鋼盔上劃了一道痕，還有一顆子彈打掉了他的靴跟，不過他一動也沒有動。那是一幅值得銘記的景象。&rdo;

&ldo;我想是的。&rdo;我說。

自從維吉爾開始講他的故事以來，他第一次看著我。&ldo;你看過那些老電影嗎?&rdo;他說，&ldo;裡面同夥中彈，他告訴那位英雄不要管他，先救自己。&rdo;

&ldo;嗯。&rdo;我說。

&ldo;呃，我就是那個同夥。我差不多快死了，我知道。我張開嘴想告訴卡爾救他自己，但是說出來的卻是&l;別把我丟在這裡&r;。&rdo;維吉爾看著他的指尖，他的雙手交疊放在他的大腿上。&ldo;我害怕，&rdo;他說，&ldo;比任何時候都怕。卡爾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從軍事上來說。他在救我，他情願為我而死，而我能做的則是告訴他&l;別把我丟在這裡&r;。我從沒感到那麼羞恥。&rdo;

我想說些安慰的話，或者拍拍他的肩，讓他知道沒有關係，但那會是一種侮辱。我不在那裡。我沒有權利評判什麼有關係什麼沒關係。

&ldo;戰爭進行到最兇險的時候，&rdo;他說，&ldo;整個排猛烈開火。越共毫不留情地進行了還擊。塔特、卡爾和我身在其中。我看見樹上的碎葉和裂片像五彩紙屑般落下，曳光彈[1]在我們頭頂縱橫交錯‐‐紅色來自我們的槍，綠色來自他們的槍‐‐到處是喧譁、汙垢和煙霧。這一切讓人驚奇，我彷彿置身事外，不再有疼痛，不再有恐懼。我準備赴死。我看了看四周，發現塔特蹲伏在一棵樹後面，盡全力對準目標開火。他的彈盒空了，去拿新的彈盒。就在那時，他臉部中了一槍，倒在地上死了。那是我失去意識之前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情。&rdo;

&ldo;你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rdo;我問道。

&ldo;別人告訴我我們得到了空中支援，他們在越共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