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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心裡突然便很慌張,轟的將門給帶上,還拉了張大桌子將門給堵了起來。門外肯定是個壞人,說的話肯定是假的。
外婆那麼兇悍的人,怎麼會出事呢,她每天還一大袋,一大袋垃圾往家裡扛,前些天還扛了個空調回來,再上上個月扛了個洗衣機回來,每天早上五點起,能在外邊轉悠到晚上八點,就會死了呢。
外邊那個男人,肯定就是外婆說的壞人,是流氓,說的話都不可信的。
離葉知秋正常下班的時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她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穿著襯衫,休閒褲,頭髮束在腦後,收拾得利落乾淨,脫了大褂反倒更像個職場的上班族。
工作和生活葉知秋分得很開,穿上手術服,她就是個醫生,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溫和的時候溫和。脫下手術服,葉知秋便恢復到一種優雅平和待人親切的狀態。她走到周警官面前,很是客氣地微笑了下:&ldo;您剛才說十來分鐘,我想是不是哪裡弄錯了?&rdo;
葉知秋雖然是笑著的,在周警官看來,卻反倒比之前那副無生氣的樣子更為令人感到不安。
&ldo;我再打電話催一遍。&rdo;
周警官再次撥了個電話過去,一接通便忍不住破口大罵:&ldo;家裡死人了,她怎麼能不來呢,你就不會想想辦法,還有,居委會那邊也得有人出面,不然她一個瞎子怎麼搞,總得有個明事理的人來。&rdo;
掛完電話,周警官有意給葉知秋看了下通話記錄:&ldo;你說這怎麼搞?小姑娘愣是說我派去的那小子是壞人,怎麼也不肯開門。&rdo;
還是先下班吧,反正簽字這些流程上的事情,什麼時候都可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葉知秋沒有理會周警官,轉身去了停車場。
外邊還在颳風下雨,一如三年前,先峰路也仍舊那般寬廣和彎曲,一下雨,路上便淌著層淺淺的積水,這些積水慢慢流向公路兩層還沒開發的荒地,其中一部份便流進了長勺街。
葉知秋的車出了醫院便直接上了先峰路,緊接著便駛進了向著長勺街叉路口,夜色如海,葉知秋的車就像這海里的白色海豚,駛向了長勺街中央的那幢矮樓。
長勺街建於上世紀八十的年代初期,多年下來,除了房子越發的舊,設施越發的零亂,公路更加的破爛,也沒什麼大變化。
街燈保持著最初的暖黃,在雨簾中靜靜地與黑暗對立。
葉知秋看到了停在一邊的警車,並沒有看到理事的警員。
車外的積水沒過了四分之一的輪胎,能淹到三分之一的小腿,葉知秋光著腳丫小心地繞過地上的利石和各種不明物,走到了門口。
一切都沒有變,包括屋門口堆放的紙殼子。
葉知秋敲了敲門,屋裡沒有動靜,她再敲了敲門:&ldo;阿彌,是我。&rdo;
&ldo;我是葉知秋。&rdo;她說。
阿彌抱著膝蓋坐在外婆的小床上。
外婆一直都睡在樓下,從來不上二樓,她的床板只有阿彌睡的那張床的一半大小,阿彌坐在上邊幾乎將床板都佔盡了,卻覺得床上空空蕩蕩的,覺得這床非比尋常的大,大得令人害怕。
聽到外邊的敲門聲,阿彌往牆角再縮了縮,甚至摸了毯子將自己蓋起來,像個小山似地堆在床上。
這個時候的阿彌只想變成一塊大石頭,看不見也沒有關係,聽不見也沒有關係,不吃飯也沒有關係,反正只要靜靜的呆著就好,從此再也不會有一個外婆來管著她,讓她必須幾點鐘起,讓她每天像個正常人一樣出去買早餐,逼著她去辨認每張錢的面值,還逼著她學會打電話,逼著她做那些正常人很容易做到,而瞎子卻要反覆練習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