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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想要嚎啕大哭的時候，他終於接起了電話‐‐

&ldo;竹瀝?&rdo;

段白焰那邊風很大，襯得他聲音發啞。

&ldo;小白。&rdo;夜風幽冷，姜竹瀝被吹得脊骨泛涼，可憐巴巴地吸鼻子，&ldo;我這裡出了一場小車禍……可能暫時沒辦法過去了。&rdo;

&ldo;我知道。&rdo;他低聲，極力撫慰她，&ldo;我正在趕過去。&rdo;

她微怔，趕緊拒絕：&ldo;不用不用，你不用過來，我沒事，真的，等道路通行我立馬就能過去了……&rdo;

&ldo;你別掛電話。&rdo;他沒給她拒絕的機會，&ldo;我馬上就到了，嗯?&rdo;

倒春寒冷風呼嘯，姜竹瀝坐在救護車的邊邊上，握著一個螢幕碎成渣渣的手機，茫然得像個孤兒院裡等待認領的小孩。

&ldo;……嗯。&rdo;她失望極了。

資訊時代，高速連環車禍的訊息像病毒一樣，迅速佔據各大新聞簡訊平臺。

各方記者聞風而動，狂奔上高架，小跑著來搶第一現場。

姜竹瀝正發著呆，面前突然出現一支麥克風。記者小姐將鏡頭對準她，問題噼裡啪啦往外冒：&ldo;這位小姐，您剛剛也經歷了車禍吧?死裡逃生，能跟我們講講你的體會嗎?&rdo;

姜竹瀝默了默，難過地戴上帽子，把整個人的臉都蓋進去。

什麼體會?想哭，沒別的了。

&ldo;這位小姐……&rdo;見她不理睬她，記者小姐忍不住湊上來。這一湊近不得了，她旋即發出驚叫，&ldo;你是前段時間拍那個自閉症短片的……甜藥?你是不是叫甜藥?之前做直播的那個甜藥?&rdo;

姜竹瀝垂著頭眨眨眼，眨掉睫毛上的水汽，打算爬回救護車。

&ldo;甜藥，甜藥小姐……&rdo;記者小姐喋喋不休，追著她問，&ldo;請問你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對這次的車禍有什麼看法……&rdo;

‐‐別他媽再跟我提車禍了。

姜竹瀝懷疑這兩個字會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她的痛苦源泉，眼淚簡直快要滾出眼眶，她用盡全力地兜著。

偏偏記者沒完沒了：&ldo;你不要不說話，這種情況不說話反而影響你的公眾形象，你……&rdo;

&ldo;這位記者小姐。&rdo;下一秒，她的聒噪被一個清冷的男聲打斷，後者氣勢逼人，不容置喙，&ldo;你們圈子不是有這種行規嗎?如果當事人不想接受採訪，就不要再繼續打擾。&rdo;

姜竹瀝微怔，松鼠似的，蹭蹭從車裡爬出來，停在門邊。

記者小姐踢到了鐵板，連聲道歉，拽著電視臺的大哥腳底抹油，瞬間開溜。

姜竹瀝身形微頓，突然有些猶豫。

下一刻，段白焰伸長手臂，穩穩噹噹地將她從車上抱下來，好像擁住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

小動物沮喪極了，耳朵和尾巴都無精打采地垂著，好像被霜打過。

段白焰身上帶著股夜色的涼氣，他扒開她的帽子，在她額頭上親親，低聲問：&ldo;受傷了嗎?&rdo;

&ldo;沒有。&rdo;她聲音很悶。

&ldo;那我們回去吧，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