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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戈壁》九(7)

值得注意的是，在&ldo;北塔山事件&rdo;中，&ldo;馬克南&rdo;的出現是有其他背景的。

在1943年，外蒙古用軍火支援了烏斯滿時，特意還派出了一個將軍，叫做&ldo;馬克吉&rdo;，作為軍事顧問，協助烏斯滿在阿爾泰成立了&ldo;阿爾泰哈薩克族復興委員會&rdo;，並且陸續收到數量更多的槍械。在當時的檔案中，馬克吉曾一再出現在烏斯滿的大帳之中。實際烏斯曼與蘇聯，與外蒙古，關係時好時壞，烏斯滿的立場是清楚的，他要當哈薩克人的&ldo;王&rdo;。蘇聯與外蒙古的立場也是清楚的，他們要透過代理人實現他們的政治目的。這裡，我無意暗示什麼，我覺得，當我們離開事件有了足夠的感情距離之後，才能客觀地探索事件真相。選擇&ldo;北塔山事件&rdo;作為例證，是因為它關係到烏斯滿，關係到以後烏斯滿從黑戈壁擦肩而過的原因。烏斯滿是可以與黑喇嘛作類比的人物。他也是被紅色力量捕獲過，並在被逐出自己的活動區域之後，開始敗逃；他也是始終使對手感到不安的、勢不兩立的代表。他也希望在遠離舊的恩怨的地方，開闢新的天地。當然，這種願望註定不能實現，因為他的對手不會放過一切置他於死地的機會，就象他也不會一樣。

事實上，外蒙古與烏斯滿的關係，確實是複雜又清晰的。

在臺灣出版的《新疆風暴七十年》（5191－5192頁），披露了一份《外蒙古向烏斯曼提出的要求》的機密檔案，這份檔案可以證實，外蒙古以及蘇聯，關心烏斯滿主要是為了阿爾泰（阿山）。在&ldo;辛亥革命&rdo;前，阿爾泰、科布多、烏裡雅蘇臺、唐努烏梁海，都是直屬中央的政區。清廷退位，蘇聯與外蒙古已經陸續將科布多、烏裡雅蘇臺、唐努烏梁海從中國的版圖上割了下來，只有阿爾泰，楊增新及時下手，歸入新疆，還在中國境內。對於新疆來說，阿爾泰的地理位置怎樣評價都不會過分，沒有了阿爾泰，中國就沒有了惟一的北冰洋水系的額爾齊斯河，此外，就必須仰視居高臨下的強鄰。一旦出現內亂，俄羅斯與外蒙古，隨時可以下山&ldo;摘取&rdo;他看上的果實。《新疆風暴七十年》披露的事實還有：1942年，烏斯滿曾被外蒙古抓獲，關押了4個月之久，到1942年7月才被釋放回國。在1943年間，烏斯滿用阿山的馬匹、金沙等從外蒙古換回大量軍械。到&ldo;北塔山事件&rdo;爆發時，怎樣對待烏斯滿有了另外一個取捨。而烏斯滿對待&ldo;革命&rdo;的典型立場則是：&ldo;搶光牲畜自然也革命了。&rdo;

現在，一想到&ldo;說話的猛獸&rdo;&ldo;奔走的石頭&rdo;，我就會&ldo;回到&rdo;黑戈壁。

在我&ldo;接受再教育&rdo;的六七十年代，可以說因為&ldo;距離&rdo;太近，我無法理解就在軍馬場以及附近發生的許多事件，儘管他們總讓我產生身在其中的感覺。我看不到黑喇嘛、馬仲英、堯樂博斯、烏斯滿有什麼區別，我奇怪的只是，為什麼他們都與我生活工作的區域有如此密切的關係。

我一再說，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那也是一片遺產豐厚的土地。今天我常想，當初如果我更關心在這裡發生的歷史往事，也許我&ldo;畢業&rdo;會更早。

剛到軍馬場，我聽到過這樣一個故事：

在戰備的緊張期間，一架飛機突然降落在雪原上。幾個哈薩克牧人在黎明時發現前方有篝火，驅馬一看，竟然是一架不知道是誰的、屬於哪個國家的飛機。駕駛員用哈薩克語說：飛機出了問題，請幫忙拉一下。牧人趕回村莊，叫來在家裡的男女老少，動用了一切牲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