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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宇並沒有找賈德正參加,因為他們雖都在共產黨領導下做事,但執政風格卻相去甚遠,或者說他們的執政理念都出現了很多相悖的地方。宋清宇講究完全徹底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賈德正卻主張你必須服從於我,我才服務於你。
老百姓總結說,佛耳峪有兩個半惡人,一個是賈德正,一個是貓三,另外半個是韓二哥。韓二哥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不多言不多語,從不惹是生非,可是遇事他性子火烈,下手狠,那些殺豬宰狗的都沒他狠。前年,他趕著驢車去趕集,天剛剛下完雨,半路上有個水塘,一輛三馬車從他身旁駛過,濺了他一身泥水。他憤怒地罵那三馬車司機。三馬車司機停下罵他。他火氣上來,一拳把那人打翻在水塘裡,又一腳把人家的肋骨踢折了三根。韓二哥捱了拘留,賠了藥費,損失巨大。還有一次,村裡的狗四在韓二哥家的田頭上砍了一棵榆樹做鎬把,結果被韓二哥抓了現場。韓二哥罵他,狗四並不服氣,兩人撕打起來。韓二哥掄起了鐵鍬,一下把狗四的左胳膊砍斷了。村裡的人都說韓二哥手黑,莊裡莊親的怎麼下毒手。那日在故鄉一條街上,宋金垚若敢反抗,說不定也許會傷筋動骨。因此,韓二哥只能算半個惡人。
貓三則不行,他是純粹的惡人,沒裡沒面,沒遠沒近,沒仁沒義,只要給錢,讓打誰打誰。如果是郭有田出資讓他去把他的親大伯蔣學仁的腿打折了,他肯定去。他經常幫人打架,打架也手黑,打完了他就整天追著僱主要錢。一年裡,他進公安局好幾次。他不義氣,到裡面不打自招,什麼都交待了。佛耳峪人沒人理他,也沒人拿正眼看他,就連他的親兄弟、老蔣家的族親都不理他,甚至恨他早點死了。當然,像他這種人也只能打光棍,沒人給他做媳婦。
賈德正雖是黨員,當過書記,但最終還是被佛耳峪人定在了惡人的圈裡。但賈德正素質高,能言善辯,辦事講究,重情重義,且有文化,雖沒上過多少學,但天文地理的都懂些,南朝北國的也知道得不少。因為賈德正講究,義氣,所以世面上的朋友就多,對他也尊重。那年修水庫,有一個副總指揮進了大牢,檢察院也把賈德正抓了進去,說賈德正給那副指揮送了五萬塊錢,攬了不少工程。三天三夜,把賈德正收拾得皮開肉綻,但賈德正就是沒說,保住了那個副總,也保住了自己。外面的人都誇:“賈德正是條漢子。”
賈德正在村裡人情也好,全村婚喪嫁娶他沒有不到的時候,無論窮富,有事求到他頭上,他沒不幫的時候。賈德正被列為惡人,那是最近的事,也就是說宋金垚兩口子被蒙面人在乳房上鐾了刀子,馬起根等人被蒙面人裝進麻袋扔到了河溝裡之後,人們街談巷議,都十分肯定地說,這是賈德正僱兇所為。不過,村裡人向誰說的都有。有人說宋金垚他們活該,做了賊就該讓人剁了手;也有人說賈德正心黑手辣,莊裡莊親,怎麼如此行事。話雖這麼說,但說起這事,佛耳峪人心裡都亂跳,毛骨悚然。因此他們在心裡就把賈德正定成了惡人。
那幫蒙面人是不是賈德正僱兇所為,公安局沒有結論,老百姓可以議論,但宋清宇卻不能妄說。他多次往深了想過這事,甚至在心裡也把僱兇者定在了賈德正頭上,但從他嘴裡卻從未說出一個字來。陸崢嶸公開嚷嚷,說定是賈德正無疑。宋清宇還曾批評過他:“說話要講根據,公安局沒有定論,不可妄言,那要出人命的。”
韓香谷也瞪起眼拉下臉,說:“你看見啦?那麼大個人怎麼混說話?”
蔣學仁沒話,卻拉著臉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嘶的。”然後還用眼剜他一下。
雖沒請賈德正參加討論會,但事後宋清宇卻專門找賈德正談過一次自己的想法。賈德正說,他不是不支援宋清宇工作,而是郭有田等人太可惡,欺人太甚。同時他還擔心,即使宋清宇他們這樣做了,這幫人就真的能息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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