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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卻出了大麻煩。那塊地就臨著黃河,還是頗不太平的一段,時不時就被淹上一回。空著的時候不要緊,可種了東西以後再被淹,那損失可就大了。
這下趙世昌總算是知道那麼好的一塊地為什麼會沒人要了。
於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趙世昌做了一個相當損陰德的決定。
佔下那塊地的第二年,濟北王趙世昌發濟北之兵去“治理”黃河。治理的方式是給黃河硬生生改了個道,避開了他的那塊地。可這樣一來,河水便洩到下游去了。於是便有了平原縣的連年水患。
謝清看到這裡時,氣得連手都抖了起來。辛綰見狀忙去給他端蜜水——每當謝清生氣的時候,趙儼祗都會給他喂上一盞他喜歡的蜜水,一般來說謝清喝完也就氣消了。
虞長青接過那一卷東西翻了翻,冷笑了一聲,道:“這些事情早年是有傳言的,後來最早傳出這事的那幾個人莫名其妙就不見了,這才消停了下來。”
所以辛綰端著水回來的時候,發現謝清氣得更厲害了。
謝清喝水的時候不知怎麼就想到了趙儼祗,心裡便莫名其妙平靜了許多,情緒也沒那麼壞了。稍微平復了心情的謝清繼續往下看,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那塊地在濟北厲王謀反不成事敗自殺、濟北國被分成五塊分封於趙世昌五子後,依然沒有回到平原郡治下;而黃河被人為改道的事情,竟也一直沒人敢上報天子,以至於水患愈演愈烈,連平原周邊的縣都開始不安定起來。
這是個疑點,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調查此事的死士便在下面隱晦地寫了幾條線索。看完後謝清覺得,這事情似乎隱隱是指向周家家主,城陽侯賙濟川的。
比如當年有許多人見到過趙世昌曾經陪著一個年紀不小的長者來看過這塊地。那老人雖然身份不明,但從趙世昌畢恭畢敬的態度來看,可疑的人實在有限得很;
再比如,那塊地的主人在趙世昌殞命後,依然不必放棄這裡。趙世昌五子均無異議,而平原郡的所有官吏都不得不守口如瓶。如此權勢滔天而又明顯與趙世昌有親的人,除了賙濟川簡直不作他想。
這下輪到謝清為難起來。朝中局勢他再清楚不過,“鄭伯克段於鄢”的戲碼還沒演完,現在跟周家撕破臉皮著實不是時候。可若是放任周家為了一塊良田,而使平原縣半個縣的百姓年年受水患所累,流離失所,謝清一樣做不到。
他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問那個死士道:“這件事天子知道了麼?”
“上吩咐吾等查證之後速報公子,聽憑公子安排。因此這卷縑帛,還沒來得及送往長安。”死士答道。
“甚好。這個東西我暫且壓下,什麼時候報與天子,你們聽我吩咐吧。”謝清揉了揉眉頭:“阿綰,你也是。這事情你且緩幾天再對他說。這幾天大概不會太平,阿綰,帶著你的人,把防衛加強一下吧。”
辛綰和死士都出去後,謝清默然不語了許久。虞長青挑眉:“懷芳,你想怎麼做?”
“茲事體大,我絕不能放任他們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這事不能由上出面。”謝清堅定地說道:“明日我便著手叫人治理黃河。河道能改成如今這樣,便能改回去!”
虞長青拍手叫好:“正該如此!”繼而又有些憂慮:“可是懷芳,你若是不報知天子,一來是人可參你擅權,二來城陽侯怕也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你這又是何苦?”
謝清輕笑了一聲,臉上的神色竟是不合時宜的溫柔:“可若是叫他知道了,我這事就做不成了啊。”
平原縣令邸。
“貪汙賑災糧食不是什麼大事,那些米蟲摸不清這位謝長史的脾氣,還敢自作聰明,活該倒黴。暫且不必妄動,只要不涉及那件事,就由著謝清折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