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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介意以命酬君王,可趙儼祗怎麼就忘了,當年不是他說的要親自來取的麼。
於是謝清不耐煩地直接推開了再次呈在他面前的酒盞,冷聲道:“我不喝。想要我命的人,難道沒膽親自來取麼?”
“莫非要朕親自斟的酒卿才肯喝?”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趙儼祗玄衣高冠走到謝清面前,拿起小內侍端著的杯子,摔在了地上。他盯著謝清的臉,寒聲吩咐道:“壺拿來。”
王春立刻戰戰兢兢奉上早就準備好的酒壺。
趙儼祗接過酒壺,依然看著謝清的臉;端著酒盞的內侍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將酒盞呈在趙儼祗面前。
趙儼祗一手拿了酒壺,一手端了酒盞,閒閒地倒了一杯遞到了謝清面前,說:“懷芳,我記得的。我這不是親自來了。”
謝清突然覺得眼睛有些熱,然而他卻笑了起來。謝清端過酒一飲而盡,他說:“清幸甚。”
趙襄準備的這酒毒性很烈,發作起來有些痛苦,然而不過是一會工夫。謝清在嘔出第一口血的時候就體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接著是第二口,第三口,血將他的前襟洇得顏色愈加幽暗,謝清努力地瞪著眼睛,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他不恨他,可他想再看看他。
恍惚間他似乎離開了冰冷的地面而落入一個滾燙的懷抱,不過只有片刻,他便失去了意識。
趙襄從帷帳後轉了出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被趙儼祗死死抱在懷裡的謝清,輕快地問了句:“喲,死了?”
趙儼祗雙目赤紅,瞪著趙襄的眼神裡明明白白寫滿了欲除之而後快。趙襄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道:“陛下別急,容臣驗驗貨。”
說著就蹲下身去,探了探謝清的鼻息,沒了;心跳,停了。趙襄觸碰了一下謝清□□在外的面板,而後被趙儼祗重重一巴掌揮開來去。趙儼祗把人又往自己懷裡緊了緊,恨聲吼道:“別碰他!”
趙襄一點沒把趙儼祗的憤怒放在心上。他碰到了謝清的面板,觸手是泛著死氣的冷;他知道,自己終於得償所願,謝清,死了。
心願已了的燕王趙襄痛快地丟擲了一包東西,對趙儼祗說道:“臣說話算數,謝丞相既然死了,這東西臣就給陛下了;至於臣這個人證,等到丞相葬禮之後,自會自裁。”
宜君和幾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趙儼祗身後。宜君沉默著撿起那包東西又消失在帷帳後;自始至終,趙儼祗沒看那東西一眼。
幾名死士默默將趙襄圍在中間,為首的一人沙啞開口道:“大王,走吧。”
趙襄也不囉嗦,轉身就跟著這些人走了;倒是趙儼祗在他身後叫住了他:“趙襄,懷芳臨去前,說朕‘日日給他吃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趙襄聞言大笑道:“陛下說那個啊。沒關係,那東西吃了只不過會讓人覺得渾身乏力沒有精神罷了;普通的藥材,那人大概心急,順手給他多吃了點。陛下放心,那東西輕易藥不死人,如果沒有這盞鴆酒,謝丞相就算天天吃那東西,再活個十年八年也不成問題。”
趙襄掙開死士,又回到趙儼祗面前,附在他耳邊充滿惡意的說道:“臣不會要他的命;臣不過是想叫他以為陛下要殺他。可也沒什麼差別了,陛下終於親手殺了他了。”
趙儼祗目送著得意地大笑的趙襄被死士押送出殿外,眼神幽暗充滿恨意。直到確定他走遠了,趙儼祗才抱著謝清站起身來。他一邊急步走向殿內,一邊高聲叫道:“成初,快來看看他!”
殿門“吱呀”一聲在趙儼祗身後關起,所有人都被擋在了外面。紀成初正侯在榻邊,他見趙儼祗終於把人弄回來了,急忙攤開早就準備好的一應藥物器具,毫不客氣地吩咐道:“陛下把懷芳放到榻上來,您一直抱著他,臣沒法治啊。”
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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