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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程宥寧神情也黯淡下來，趕緊又停了下來。

&ldo;寧兒，再喝點粥吧！&rdo;她說著就要端起程宥寧的碗。

&ldo;不了，我吃飽了。&rdo;

程宥寧說完悻悻地回了房間，翻來覆去卻難以成眠。

晚上聽到走廊有聲音，她爬起來，開了一條門縫，就看到程明遠回來了。

他凌厲的眉眼間，有些倦色，看到她的腦袋露出來，笑了笑朝她招手。

程宥寧乖乖跟了出去。

二樓的客廳，程明遠坐進沙發裡，斜靠著，雙目微闔，揉著太陽穴。

程宥寧走到他身後，伸出柔軟的手在他肩上輕輕捏了捏。

&ldo;和陸珩吵架了？&rdo;他的聲音有些疲啞，反而透著一股溫和。

許久沒聽到聲音，程明遠握著她的手讓她停下，拉著她繞過沙發。

程宥寧順勢坐進了他偏側的沙發裡，雙手搭在膝蓋上，掌心朝上，慢慢摩擦。

&ldo;老爺子還好嗎？&rdo;她慢慢問。

程明遠頓了一下：&ldo;不太樂觀，前幾天醒了，不是什麼好兆頭。&rdo;

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程宥寧卻不知道為什麼跟著狠狠一拗！

&ldo;嗯。那爸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去看看他。&rdo;

她說完，站起來轉身要離開。

&ldo;寧兒‐‐&rdo;乾澀的聲音，程宥寧腳步一頓，程明遠的聲音，幽幽傳來。

&ldo;寧兒，如果當年有的選，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母親！&rdo;

她的淚，那一刻，潸然而落。

‐‐‐‐

見到程軒是在第二天早上，像劉靜說的，曾經好友，如今一個過著兒孫滿堂和樂融融的日子。

一個躺在病房裡，每天陪伴最多的就是護工醫生那些無關的人。

孤獨地等待不知什麼時候會降臨的死亡……

程軒最近偶爾會醒一下，她知道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迴光返照。

她來的時候，倒正好趕上了，枯瘦枯瘦的一張臉，只有那雙渾濁的眼眸裡閃著波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害怕。

與生俱來的恐懼！

今天的程軒不僅睜開了眼睛，而且腦袋還是清醒的。

&ldo;今天就你這個小野種，那個混小子沒來？&rdo;

人家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看來這點在程老爺子這裡完全不起作用。

程宥寧卻點了點頭。

程軒看她平靜的樣子，微微一愣，隨即又冷下聲來：&ldo;那你來幹什麼？&rdo;

&ldo;我還沒死呢！就算死了你也不是程家人……&rdo;

&ldo;對不起，爺爺。&rdo;程宥寧垂頭說道

聲如蚊喃軟軟的聲音，程軒卻哼了一聲：&ldo;說這個有用？明遠也是糊塗，那麼多女人偏偏就看上了你媽！我倒是不指望著什麼門當戶對，可是最後呢……&rdo;

&ldo;行了！別在我這兒哭喪著臉，我還沒死呢，死了也輪不到你哭！&rdo;

程宥寧咬了咬唇，低著頭也不說話。

&ldo;和你那個媽一樣！&rdo;程軒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道。

他閉了眼睛，朝她擺手，聲音也不耐煩：&ldo;趕緊走吧！別在這兒煩我，一個個的巴不得我早點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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