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再也回不來了(第1/2 頁)
祁疏玉比皇帝想象的還要平靜,陳老那句‘枉費心機’如同當頭棒喝,讓他立馬清醒了過來。只怕如那日在城樓一般,在他想著用一死成全祁承佑時,他卻在心裡鄙夷他惺惺作態。
他今日將自己的屈辱展露人前,不過是妄想著皇帝能對他有哪怕一絲的憐憫、一絲的愧疚。可如今,他甚至不敢想皇帝方才究竟是奚落多一些呢?還是痛快多一些?
或許,他是真的應該放下了。
他安靜地跪著,似乎猶豫了很久,俯身在地,行了一個大禮,向皇帝請罪道:“陛下,臣知罪了!臣不應違逆聖心,屢屢令陛下不快,也不應囚首垢面就來此驚擾先祖,令宗室蒙羞!”
皇帝見他如此反應,雖然也十分的驚詫,但總歸在這個難堪的當口,祁疏玉給了他一個臺階下,這就已經很好了。
他幾步上前,就欲拉他起來。這一次祁疏玉並沒有避讓,皇帝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白蘭香,他的手很冷很冷,皇帝剛剛想將那雙手攏進掌心,就聽他道:“陛下,臣還有一事,要求陛下應允!”
皇帝哪有不應,卻見陳老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道:
“陛下,這金烏石毒性極烈,既然昭貴君身上有,也難保您沒有沾上,請允准老夫為您診脈察看。”
皇帝抬頭看向祁疏玉,原來這就是祁疏玉的請求嗎?皇帝心中突然莫名的難過了起來,明明自己前一秒還在對他喊打喊殺,他卻……
陳老診脈診了許久,期間一直在搖頭嘆息,聽得皇帝都覺得自己快升天了,他又緩緩道:“無礙”。
抬起頭來似乎想起了這是皇帝,又皺著兩道可以夾死蒼蠅的眉毛,冷冷道:“就是肝火太旺,傷人傷己,還是開些藥退退火吧!”
說罷也不理他,拽著祁疏玉就要離開。祁疏玉無奈,只能向眾人告罪,說自己今日失禮之至,深覺羞愧,這就去更衣給先祖賠罪。皇帝點頭應允了,便見他二人向著廂房走去。
廂房內
“別想了,沒指望了!”
祁疏玉早知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心痛至極。以後除了他,是不是就再也沒有人會記得那個溫柔善良的承佑哥哥了?也再沒有那樣一個人,會將祁元元放在心上、絕不辜負。原來他早就永失所愛了。
陳老看他這副樣子心中也不好受。自從知道皇帝失憶後,他便回了一趟藥谷,想著能不能幫著找回他的記憶。縱使情愛不再,也總要知道祁疏玉到底為他做了些什麼吧?可誰想到,他今日若是晚來一步,祁疏玉還不知要受何屈辱。
又搖了搖頭道:“他不是受了刺激導致的失憶,而是頭部受損。你沒有發覺他的性子和從前判若兩人,還易怒易躁嗎?”
“元元,他回不來了。”
“我知道的,我只是、只是想著給自己一個死心的理由。其實我入宮也是想著再賭一把,賭他見到我時,會不會一眼認出我來?覺著我與旁人不同?到那時我再與他訴說衷腸,告訴他,我等了他很久很久。就像話本子寫的那樣,然後我又可以做回無憂無慮的祁元元了。”他含著淚笑起來,彷彿在做一場不願醒來的美夢。
陳老實在見不得他這副樣子,祁疏玉不止是他看著長大的,更是他親自接生的。祁頌嘉有他的時候還在民間,保養得並不好,祁疏玉生下來就是個死胎,險些被丟了,還是陳老想盡辦法救活的,好容易長大了,卻又……
陳老猶豫了片刻,終於狠下心來,咬牙道:“其實也有一個法子,可以強行逼他記起以前的事情,但是…”
陳老定定地望著他,“但是他會從此變成一個瘋子,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會有時清醒,有時瘋癲。”
停頓了一下後又道:“至死不渝的愛人,割捨不掉的血脈,這些才能喚醒人記憶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