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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便都冒著寒冷在院中那麼等著。
不知幾時飄起了小雪,紛紛揚揚的輕雪落地既融,將地面打的潮濕一片。
可所有人都不願意避開,院中只聽得到女眷們或低或高,或啜泣或撕心裂肺的哭聲。
大舅母甦醒過來,見了兒子的慘狀便又哭的昏死過去,二舅母更是與孫氏一起抱頭痛哭。
秦宜寧扶著外祖母,眼淚就像斷了線一般,怎麼也停不下來。
大表哥為明志而自戕,何嘗不是對昏君的一種控訴?
只是他們骨子裡忠君愛國的觀念根深蒂固,許多話不能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罷了。
不說,他們只是以死明志,說了,那便成了有犯上之心了。
秦宜寧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她卻是對昏君恨的牙癢。
她不禁想到了秦槐遠。
大表哥從前也算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秦槐遠又何嘗不是?
身在亂世,最難揣測和抗拒的便是叵測的命運。
半個時辰後,有錯雜的腳步聲前來,這一次來的卻不只有方才問話的內侍,而是御前行走的幾名金吾衛。
那內侍聽了皇上的旨意,底氣十足的行了禮,道:&ldo;皇上有口諭,命奴婢務必與定國公說明白。&rdo;
王大總管便點頭,示意內侍開口。
院中的哭聲漸弱,所有人都凝視著那傳話的內侍。
&ldo;皇上說&l;你們定國公府自稱忠誠,卻不肯為國家大義獻上一個孫禹,明擺著犧牲孫禹一人便可平息大周的怒火,說不準奚華城便會撤兵,一萬多俘虜也會釋放歸家,可孫禹卻只知自己逞威風!莫說是撞死了,就是碎屍萬段了,連同屍首和腦漿也要完好無損的給大週上國送去!誰若敢攔,便以抗旨叛國罪論!&rdo;
內侍聲音尖細,卻也將皇帝暴躁的語氣模仿的惟妙惟肖。只是他的聲音越說越弱。因為所有人都在用吃人的眼光瞪著他。
王大總管擺擺手吩咐內侍退下,給定國公行了一禮,為難的道:&ldo;國公爺,您是一家之主,您可要想明白,皇上的話已說到了這個地步,人奴婢是一定要帶走的。您想想國公府頂不頂得住&l;叛國&r;和&l;抗旨不尊&r;這兩頂大帽子。孫大人去了,可國公爺還有其他兒孫啊!&rdo;
定國公雙拳緊握,關節發白,額角青筋暴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女眷們卻已經大哭出聲。
金吾衛便上前去,推開了還想阻攔的五表哥和八表哥,將散落在地的紅白之物收入一錦盒內,又合力將孫禹慘不忍睹的殘軀抬進了一口臨時準備的薄皮棺材。
王大總管見總算辦完了差事,當即拱了拱手,帶著人匆匆離去了。
定國公慢慢仰起頭,喃喃道:&ldo;天要亡我大周。&rdo;忽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雙眼一翻,高大的身軀向後仰倒。
&ldo;祖父!&rdo;
&ldo;國公爺!&rdo;
場面頓時亂做了一團。
定國公府出了這樣的大事,不出兩個時辰,訊息便傳遍了京都。眾人譁然,多少百姓哀嘆震驚,多少士卒悲傷憤怒已不可言述。
秦槐遠得了訊息便趕了過來。
秦宜寧、秦慧寧都跟著孫氏在內宅裡忙著請大夫照顧女眷。
莫說定國公夫人、大舅母和二舅母,就連定國公都一併倒下昏迷不醒,定國公府的大事小情一時都沒了拿主意的人。
秦槐遠便帶著孫傑和孫勤二人,在前院頂起了門楣。設了靈堂,棺內擺了孫禹的衣冠鞋襪,也命人報喪、守靈、燒紙、哭靈,整個定國公府都籠罩在一片素白和哀痛之中。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