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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算起,距今已有四五年光景。
「那個嫣然也是南城人,家境普通,父母身體狀況其實不太好,又只有這一個孩子,你說,她能突然撇下家裡去哪兒呢?」
薛瞻雖是在問,可臉上卻有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
商敘瞭然,沒等他說出答案,便道:「是被陳彥遲或者陳家送走了吧,越遠越好,應該在國外?」
「好吧,這你也能猜到。」薛瞻「哎呀」了聲,竟還有點失落,「但也只能查到這裡,具體哪個國家哪座城市,陳家應該特意囑咐過,嫣然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他爸的隆昌新材就是那時候開始走下坡路的。現在想來,是做了兩手準備,一邊是商氏,一邊是溫家。」
「戀愛的事你能透過熟人打聽到,說明已經在小範圍有了傳播度。陳彥遲如果還跟那個女孩交往下去,陳家還怎麼攀上溫家這棵大樹?陳家當然會有動作。」
商敘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看隆昌新材對外公佈的年報。
他的神色實在複雜,薛瞻看在眼裡,難免為好友擔憂:「陳家這種處理方式也還行,就是連你也瞞著,有點不夠意思。不過你一直大人有大量,現在是不是還想幫陳家瞞住溫家,讓那個女孩安生待在國外,最好一輩子別回來?」
商敘的性格,薛瞻再清楚不過。
表面上他與父母站在同一邊,可實際上卻又很在意商錦繡這個姐姐,這些年暗地裡幫了陳家與陳彥遲不少。
就像如今這件事,陳彥遲再不懂事,也有商敘這個舅舅來幫他善後。
卻見商敘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一副憐惜晚輩的模樣,悠悠道:「畢竟是彥遲的舊相識,怎麼能一輩子不回來?」
「什麼意思?」薛瞻看著直犯怵,已經搞不明白商敘的意圖。
「我有我的考慮。」商敘並不把話說明,只攤開了手,「你既然查得這麼清楚,地址搞到了嗎?」
「搞到了。」薛瞻沒好氣地應了聲,將一張明信片遞到了商敘的掌心。
是嫣然在大學畢業前寄給同學的明信片,為了通訊方便,細心地額外註明瞭自己家庭住址。
但因為對方收信地址有變動,查無此人,明信片又被返了回來,在南城大學的傳達室裡堆放著,落了灰。
朋友同學之間互寄明信片,算是南城大學的一大校園文化特色。
明信片上的字跡其實已經有點陳舊,可對於世世代代紮根在南城的本地人而言,家庭住址是基本不會變動的。
「謝了。」
商敘將明信片輕微摺疊了下,放進名片夾內。
因為這一動作,名片夾裡的一小張照片露了出來,依稀能夠看出,那似乎是個留著長發的女孩。
「嘖嘖,有情況呀你!」薛瞻倒是眼尖,擋住了他要收回的手,「動凡心了?偷藏了哪家姑娘的照片?」
商敘的手停住沒動,薛瞻抓住時機將照片生生奪走。這照片的形狀看上去有點奇怪,明明是新洗出的,可邊緣處又像是被裁剪過,能腦補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薛瞻研究了下,從實物推斷出照片原圖就是這怪樣子,於是疑惑更深。
又見商敘有了奪回的架勢,連忙捧著東西挪遠了好幾步。
「害什麼羞啊,我倆誰跟誰?我看看,這是……」
認出那個女孩是誰後,薛瞻倒吸一口涼氣,嘴角都跟著抽了抽,不可置信地望向商敘,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疑惑,甚至有點抖:「你那便宜外甥的女朋友?」
兩天後的週末。
南五環的一處老式居民樓下,停了一輛深灰色的柯尼塞格。
男人上了樓,敲開201戶的房門,望著那對老人,禮貌地做了自我介紹。